“林组长您是指望我能看懂吗?”林荇从我手里把纸抽回来又白了我一眼,满脸的孺子不可教:“你的几项激素水平比正常beta略高,由此可以推断你二次分化的时候是有机会成为oga的。”“哦,”这倒是挺让人惊讶,“所以呢?”“所以当你遇到命定之人的时候,体内费洛蒙会在短期内达到峰值,不过这也是你的极限了。”“说人话。”林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真想锤死你,跟你们组长一个德行。”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小的没文化。”林荇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你会在某个alpha面前变成oga,这个人有且只有一个。”说到这里,林荇的视线突然飘向我身后。她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古怪,好像见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我赶紧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人正斜倚着门框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我们。鬼是没看到,但我的心情和见鬼也差不了多少。“穆慈??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现在就给安保部门打电话。”作势就要掏手机。“有且只有一个吗?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的消息了。”穆慈笑得很开心,那份喜悦不似作假。“说实话,你到底来做什么?”“指认嫌疑人。”穆慈身后的关月回答了我的问题,“本来可以过段时间再来,看穆总闲着没事就请来走个过场。”“闲着没事……”这解释让我嘴角抽搐。“我也想和noha见一面,怎么说也得让他死个明白吧。”穆慈笑得很温和,温和得让人汗毛倒竖。“还有陪审团的一帮圣母等着你了,”关月友情提醒道,“像你这种人,在民众眼里再正直也是坏的。”我对此嗤之以鼻:“为什么要理那些无稽之谈?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清醒的。”穆慈敛起笑容:“不要小看舆情。”我陪他来到指认嫌疑人的“小黑屋”,这个地方的构造很奇特——由两个面积相同的房间组合而成,中间是一块巨大的单向玻璃。证人或受害者可以通过这块玻璃指认犯罪嫌疑人,而犯人那一侧却只能看到一面巨大的镜子。穆慈不会为了指认犯人而特地跑一趟,他肯定有其他的目的。“穆总大驾光临,衬得我们这个小地方都亮堂不少。”“莫组长,那叫蓬荜生辉。”“……就你有文化,”莫语狠狠瞪了我一眼,“小样儿,还没怎么样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十九局可不是蓬荜,”穆慈颔首一笑,“能来这里是在下的荣幸。”“还是少来吧,怎么说你也是平民。来这里不是遇事就是犯事,都不好。”关月总是有能力把轻佻的气氛扭转回来,“穆总,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嗯,开始吧。”关月摁下手里的麦克风遥控器:“a组进来。”第一批犯人都是些喽啰,我甚至不记得他们是否全都参与了当晚的械斗。“怎么样穆总,那天打伤你的人在这里吗?”莫语问道。“可以把遥控器给我吗?”穆慈没有回答,不仅如此,还提出了这个无理的要求。关月警惕地注视着对方:“你想干什么?”“劝人向善。”“啥?”我简直无语,“说什么胡话呢?”穆慈严肃地问道:“你们信不过我吗?”确实,他就算再放荡不羁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发疯。两位组长估计和我想的也差不多,虽说犹豫了半晌,可麦克风的遥控器最终还是落到了穆慈的手上。“诸位好,”穆慈那吊儿郎当的口吻很是欠扁,“我是穆慈,想我了吗?”他果然引起了犯人们的强烈反应,众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即表情愤恨地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是不是都希望我死呢?”他这是在做什么?挑衅吗?!刚想阻止却被莫语拦下了,我很震惊,因为这位组长的表情分明在说——「看看他想干什么」。“你们还是有机会的。”穆慈继续用他那满不在乎的浪荡声线挑衅着对面的那些人。“你们可以在上庭时对法官说你们的申诉都被无耻的nocturnes集团用金钱压下来了。”“以为我们没有申诉过吗?!”中间那个犯人瞪着那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明知对方看不到我们,可我还是感觉脊背发凉。“老实点!”在看守的探员厉声呵止中,那人满脸不甘地住了嘴。“得到了怎样的反馈呢?”莫语抢过遥控器通知对面探员:“让他说。”“就填了张表格,我知道这不过是搪塞!”“苏合,29岁,本地人,因家人生病大学肄业,在建筑工地打零工为生。半年前发现腺体退化的问题,分别到第一医院、第十医院以及中心医院做过检查,医生均给出了不可逆的诊断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