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澡还能遭遇停电,这个圣诞节过得前所未有的糟心。
“你呆那儿,我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烧了。”季繁洲的声音顺风而来,刚出浴缸的时淼淼又躲进水里,水里很温暖。
没一会,季繁洲远远问着话:“家里有没有备用的保险丝?”
“没有。”时淼淼果断出了浴缸,胡乱拿毛巾擦了擦,裹上浴袍。灯今天是指望不上了,但她卧室厨房到处都有蜡烛,下次记得在浴室也准备好蜡烛和打火机。
浴室门再次敲响,是季繁洲的声音:“我把厨房的热水接来了,洗头发是够的,省着点用。”
“放门口。”听前半句还像个人样,后面半句气得时淼淼想打死他,阴阳怪气的人打死一个是一个。
时淼淼趴门边听见季繁洲下楼的动静,她轻轻打开门,把门口的水拎了进去。水温高,兑了冷水,正好够时淼淼清清爽爽洗个头发。头顶终于不用顶着那股黏腻感了,时淼淼的烦躁终于减去了一点点。
季繁洲给她的应急灯被她放在毛巾架上,浴室不再黑漆漆。
十分钟后,季繁洲又敲了敲门,这回连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时淼淼打开浴室门,门口两大桶水。桶太大,她搬不动,这桶也不是她家的,她家从来不会出现这种生物。
脚步声自下而上,季繁洲挽着袖子走了上来,一声不吭把两大桶水搬进浴室。
时淼淼等在浴室门外,借着应急灯的光,她看到季繁洲衬衣前胸处湿了一大片。
“那个。。。。。。”时淼淼叫住正准备下楼的季繁洲。
季繁洲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那个,谢谢了。”时淼淼说完闪进浴室,这天真是太冷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次洗澡,时淼淼没敢再用浴缸,她节约着用水洗了个淋浴。她不知道季繁洲这么短时间从哪里弄来这么两大桶水。
等时淼淼神清气爽擦干身上最后一滴水时,她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浴袍不能穿了。刚穿的那件沾满了沐浴泡泡,如果再穿,她得把另外一桶水也用掉。
做人不能太美利坚,季繁洲的衣服也打湿了。
现在时淼淼会面临三种情况:1。裹了浴巾出去,遇不到季繁洲。2。叫季繁洲帮忙送件衣服挂门上。3。裹了浴巾出去撞见季繁洲。
想来想去,时淼淼觉得1和3怎么也比2强。
她和季繁洲的关系,还没好到能让对方帮忙拿浴衣这个地步。更何况,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她要这么做了,季繁洲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暧昧明示呢。
如果1。3都行不通,她宁愿打电话给威廉。
时淼淼打定主意,浴巾裹得结结实实,做贼似的出了门。
以防踩中什么东西滑倒,上演那些偶像剧里“浴巾失踪”桥段,时淼淼拿着应急灯一起出了浴室。只不过应急灯被她用手掌半捂着,这样光线不至于太亮,她不至于太过于醒目。
刚到大厅,时淼淼听见厨房咕噜咕噜水沸腾的声音,还有火遇到水气滋啦的声响,潜意识告诉她,得去把火关上。
季繁洲应该在厨房吧,时淼淼安慰自己。
正想着,二楼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繁洲从二楼匆忙下来,衬衣还来不及全扣好。
时淼淼听到动静,下意识举起应急灯照过去,光线好巧不巧落在季繁洲裸露出来的腹肌上,像预谋已久的心机。
时淼淼轻啊了一声,赶紧抬手捂住嘴巴,不再让自己出声。
季繁洲这会倒也不慌了,慢条斯理系着扣子。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好看的手做再简单的事,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腹肌被衬衣掩盖住,季繁洲拾阶而下。
时淼淼关了应急灯,摸黑回了卧室。
她穿了件浅蓝羊绒衫,站在吧台旁,有几缕头发调皮地垂了下来,落在脸颊处和眉眼处:“那个,我留了一桶热水给你。”
季繁洲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恩,我煮了生姜可乐,你要不要?”
“呃。。。。。。”生姜可乐的味道太怪了,时淼淼犹豫间又打了几个喷嚏。
季繁洲扔了几颗冰糖进去,随着水汽的翻滚,冰糖融化开去,生姜味浅了下去,甜丝丝的香气泛了上来。
“给你。”季繁洲把瓷碗放到桌上,转身离开。他忍住自己想要替时淼淼整理好那几缕头发的冲动,他实在是不喜欢女人头发这么乱七八糟的。
时淼淼拿起汤勺尝了一小口,咦,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汤水微甜、微苦、微涩,却很暖,暖暖的一骨碌滚进胃里,周身冒出一股热气,时淼淼所有的情绪都被这股暖气驱散了。
厨房几处放着点燃的蜡烛,微黄的烛光、窗外飘落的雪花,眼前的热汤,勺子碰到瓷碗叮当作响的清脆,温暖而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