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政面不改色,“你教我的嘛!生意场上不讲人情,只讲利益。”
“不过,你就舍得?”贺通吐出一口烟,挑着眉问,“我听老何说,以前你可是很疼他的。”
“喜欢他,所以要把他圈起来放在笼子里养啊!”乱跑会摔破头的。
“有把握吗?”
贺政想了想,“早晚吧。”
挂上电话,贺政沉默的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灯火如昼的绅城夜景。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变了太多。城市在变,人也在
变。
就像他对乔冬欢说的,他现在是一个说十句话最多能有两句是真话的生意人。
在贺家,每天锦衣玉食,可是活得比狗还不如。贺通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他的儿子就是他用来发展贺家的工具。除了赚
钱再没别的用处。
贺政能从香城的“小贺先生”混成如今绅城的“贺先生”。中间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即便如此,在贺通的眼里,他也只是个傀儡。是他放在出去的门面。他年纪大了,很多事不能亲力亲为。可是极强的掌
控欲又让他什么都不愿意放手。
贺政可以为贺家赚钱,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贺政飞离他的掌控。
今天这通电话就是一个警告,告诉贺政,十年前他可以不顾他的意愿带他回贺家。十年后,他的一举一动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睛。
“贺先生,洗澡水放好了。”
贺政回头看了老何一眼,“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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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冬欢做了一个许久不曾做过的恶梦。
梦见病重快死的外婆躺在床上,死死的盯着他,曾经一丝不乱的头发如此如同枯草般堆在头,杂乱无章。称得她只剩下一把枯骨的脸越发骨瘦嶙峋的可怕。
她伸着枯柴似的手指指着乔冬欢,“侬个小赤佬,不要面孔啊!早知道你男人也可以,我就把你卖给人家有钱人家做少爷。你妈妈没出息,你比他还没有出息。”
房间里昏暗阴冷,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乔冬欢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可是他不能走。已经病得起不了身的外婆需要他的照顾。端尿擦身,除了他没有别人。
哪怕她直到死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听话,温柔的话。她依旧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外婆恨他是因为恨他的父亲欺骗了母亲,恨他的出世害死了母亲。更恨没办法甩掉这个她心心念念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