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杳摇摇头:&ldo;没关系,他是我爹,没有什么脏的。&rdo;
半杏只好垂手立在一旁。
世人皆知,老爷天子重臣,那都是用一个个战功换回来的。可这一回他领军作战,最后却是重伤昏迷一路强吊着一口气被送回来的。太医们想尽了法子,老爷却仍然醒不过来。
几次凶险,眼见着后事都要开始筹备了。没想到老爷昏了一月后,竟然醒过来了。
只是老爷醒来后,这两月一直都是如此,也不知究竟何时才会好起来。
&ldo;皎皎,今儿的已经读完了?&rdo;
阮青杳刚放下茶盏帕子,许氏就亲自端着刚熬好的药汤过来了。
青杳点点头,软软唤了声娘。
许氏腾出手摸了下她的脸颊,被风吹得冰凉凉的,就赶紧催着让她回去歇着。
把女儿催回去了,才在阮毅身边坐下,喊他:&ldo;当家的。&rdo;
阮毅稍稍抬起头。
许氏无奈摇头,慢慢喂他一口口喝药。
他啊,要像当年刚成亲时那样喊他当家的,才会稍稍搭理她。而且只听着话本时才不会呆滞。他还不要旁人来,一定得听皎皎念的才行,否则就咬牙僵脸,跟要与蛮夷作战一样。
但即便如此,又能说些什么呢。那样重的伤,能醒来活着,就已是不易了。
阮青杳回了房,就把那本一言难尽的寻夫记丢进了小箱匣子里。箱匣子里被话本堆得满当当的,她随手翻了翻,似乎找不出新的来了。
姑娘身子向来娇,外面日头虽暖,但风却冷了些,半杏怕姑娘今日吹久了会着凉,立即去沏了热茶端来,好让她暖暖身子。
她沏好茶回头,却见阮青杳整个人伏在窗前小几上,歪歪地枕着脑袋,没一会儿又摇着歪去了另一侧,额前一缕发丝便也跟着飘晃了过去。
半杏轻轻将茶盏放在阮青杳手边,见姑娘朱唇微抿,被屋内热气熏红的腮颊稍稍鼓起,好似晨叶上头滚圆圆的露珠,秀眉拧着,也不知在闷愁着什么,便问道:&ldo;姑娘怎么了?&rdo;
&ldo;妹妹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高兴?&rdo;阮泽塘不自觉地也跟着阮青杳皱起了眉头。
&ldo;还能是什么,定是因为那事啊!&rdo;阮致渊抱臂,话语中怒气不加掩饰,可一转眼目光又柔和下来,&ldo;不过话说回来,妹妹就连不开心的样子,怎么都如此可爱俏人。&rdo;
真是恨不得过去揉揉她脸。
两人样貌身量年纪极为相似,正远远站在一片树影之下,伏在窗几前的阮青杳是何神情动作,两人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