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抬起头来,看向潘若烟,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怜惜,只是转瞬即逝,“小姐,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我们的过去,再想想未来,这是最好的决定。”
潘若烟捏着酒杯的指尖在泛白,她的神色太过于复杂,像是心中在剧烈挣扎。杯子里的酒倒影着灯色,摇摆不定,一如她的内心。
最终她面色恢复了平静,杯中的酒也停止了晃动。她抬起头来看向常伯,笑容明媚,眉宇间英气勃勃,“我知道了,好了,我该去睡了。”
潘若烟离开了,常伯还站在原地,然后看向那两杯酒,沉默良久,才缓缓离去。
因为苏望的大婚,借着这一件事不少人都回来了。像江自流以任期已满为由回来了,像原本和苗缈一起出去行医的秦玄珂也回来了。
江自流当初本欲一年左右再回来,却不曾想到这一走便是五年。当他依旧是一袭红衣出现在苏望的婚宴上之时,他还是他,那个俊美到夺下天下第一美男的他。
只不过和当年相比,他眼睛里明显有着更多的沉稳。举手投足之间虽也是风情万种,可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却是令人心惊的气势。
他到底不再是碌碌无为的公子哥们,他经历过战场、管理过一方土地。从一个花架子变成了一个有实力的花架子,不少人预测,他这一次回来复命,恐怕官职要升一大截,彻底在祁城里面站稳,成为朝官。
秦玄珂也到来了,不过是与苗缈一起来的。游走在外边,秦玄珂面上再无官家小姐的娇柔,多了几分坚毅,比之以前大家闺秀的气质,她明显更有了一些自信和洒脱。
有祖父当年说过的话在先,这些年无人逼迫她成亲,倒是让她心态更为随性。苗缈三年前回来祁城,她便干脆随着苗缈行医去了。
长年累月的风餐露宿,让秦玄珂皮肤不再像当年那么白皙,可她面容美丽温柔,又比以前更为自信,反倒是更有魅力了一些。
反正江自流自看到她的时候,就难以移开目光。
秦玄珂自然也发现了他,她还记得当年在那所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眨眼间,五年就过去了。她微笑朝江自流颔首,江自流回她一个肆意而让人心动的笑。
苗缈自然也看到了,她更留意到了江自流看着秦玄珂的目光。她面容依旧是清冷,不过在转头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江自流喜欢你。”
秦玄珂微怔,再次朝江自流看过去。江自流却不再看着她,而是端着酒杯,唇角含笑,站姿随意,好不风流快活的模样。
秦玄珂不太确定地问道:“应该不是吧”
苗缈清冷的面容露出些许的玩味笑意,说道:“不然打个赌,你去告诉他,你要嫁人了,可是那个人你不喜欢,看他会不会跟你说,嫁给我吧?”
秦玄珂顿时嗔了苗缈一眼,“不要胡来。”
而此时,柳斐然带着初玉尘的赏赐前来了,她一进来,就看见了堪比新郎官的江自流,多年不见,他还是那般出色,让人难以忽视他。而后柳斐然还见到了秦玄珂,顿时就是一喜,径直走了过去。
“姐姐,玄珂。”柳斐然笑容变得更为真切了一些,她拍了拍秦玄珂的肩膀,“好久不见了,姐姐你也真是的,带着玄珂到处跑。”
苗缈目光也柔和了几分,说道:“这可不是我要带她走的。”
当时秦玄珂要跟着苗缈走,苗缈是阻止了的,架不住秦玄珂非要跟着,于是就只好答应了。
三个人在闲聊,江自流有了柳斐然这个中间人,才好走过来。秦玄珂虽有苗缈提醒在先,可面对着他,还是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
“几年不见,柳大人还是这么的美丽,真是让人心动啊。”江自流还是那么的欠揍,和柳斐然说话的时候就不正经,总要调戏一番。
柳斐然也不是个吃亏的主,一本正经地回答,“比不过江大人风流依旧,不知又有多少儿女为江大人断了魂。”
江自流狐狸眼一眯,扇子一开,毫不在意地说道:“天下才俊虽多,可比不过柳大人貌美如花呀。”
当然,江自流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句话居然还能传到初玉尘耳中。
两人一本正经地相互吹捧,引得一旁两人抿唇笑了起来。几人闲说之时,新郎新娘回来了。
苏望今日可谓是精神饱满,嘴巴笑得都要裂到耳朵去了,极其高兴。柳斐然作为他好友,自然也是高兴的。像潘若烟是自己得意门生,苏望是自己好友,这样的婚事,她还是极其满意的。
拜过堂新娘送入洞房,然后苏望出来敬酒,他这个模样,自然是被灌了个狠的,直到站不住了,才被扶进了新房。而大家都吃饱喝足,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