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医正在来的途中,不过老奴带来了府中的郎中,快去给柳大人看一下。”
那郎中好歹是被丞相府请上门的郎中,自然也是经历过不少的病人。他此时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一把跪在了柳斐然旁边,飞快地给她探脉搏。
这一边探着脉搏,他一边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拿出一瓶药来,二话不说,几乎全倒在柳斐然重创的伤口去了。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就听得这郎中说道:“我箱子里包扎用的布没有了,你们谁快撕布条来。”
众人一听,都急忙从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布来,撕拉声起,场面颇为滑稽。苏望急急问道:“大夫,斐然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郎中也是满头大汗,他祖传的金疮药几乎全倒下去了,但柳斐然失血过多是个大问题,“必须赶紧回去。”
他把柳斐然手臂和肩膀处的伤口包扎了起来,说道:“快,抬回去,她绝对不能再颠簸了,若是伤口再加深,大罗神仙都没救。”
立刻有人去找马车,众人把柳斐然抬上马车,苏望怕颠簸到了她,便把她小心抱躺在怀里,冷汗直冒,眼眶都红了,“该死的,到底是谁想杀害斐然!”
太医早早到达了丞相府,马车疾驰而来之时,整个府邸的人都在门口候着,就连秦丞相也不例外。秦丞相往一边站,叫道:“都让开,让柳大人进来。”
秦玄珂眼眶也是发红,手中手帕绞了又绞,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到底什么情况?”
苏望手受伤,抱不了柳斐然,是一名丞相府的人抱下来的。秦玄珂一见她那惨样,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一行人哗啦啦地往丞相府里走,柳斐然就被抱进了房间,太医进去了,房门被关上,众人在门外守候。
秦丞相问苏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望说:“今日我正准备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斐然,斐然叫住我说,贾大人有急事找她,就把殿下托付给我,让我带殿下到您这来。”
“在路上我与殿下聊起贾大人找斐然的事情,突然想起我在一个时辰之前见过贾大人,贾大人要去会友,根本就不像有事的样子,而且方向也不对。我意识到出事了,想要去找柳大人,殿下却要跟我一起,情急之下,我就把殿下打晕了。”
“而后我一路追赶过去,就刚好看到斐然倒下。”
秦丞相老脸上全是凝重,他看了一眼房门,然后缓缓说道:“狗急跳墙。”
苏望点头,“嗯,我也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左都督余党,就算是太尉,应该也不敢在这个关头动手。”
苏望没有猜错,动手的并不是张震丘,而是田中玉。
田中玉就是最后关头还想要杀了柳斐然的人,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故而逃走了。他见没有危险之后,扯下了面巾,阴霾地说道:“该死,就差一点!”
“重伤到那个地步,恐怕也救不回来。”另一个男子也扯下了面巾,如果柳斐然在这,一定能一眼认出来,因为他竟然就是征西将军的大女婿,陈侗的姐夫。
“不亲眼见她断气,我不死心!”田中玉恶狠狠地攥住拳头,“若不是她,我义父一家根本就不会入狱!”
陈家姐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回去了,我夫人还在等我消息。”
田中玉阴沉地点了点头,他走后没多久,有人来了,“少爷,太尉有请。”
“那老东西!”田中玉阴冷地啐了一口,换了身衣服,朝太尉府去了。
“啪啷!”
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地响起,那破碎的花瓶四迸而散,张震丘脸色阴沉地盯着田中玉,“混账,谁让你现在去刺杀柳斐然的?!”
田中玉冷笑,“为什么不可以现在刺杀?”
“左都督刚入狱,柳斐然就遇刺,皇上难道是瞎的吗?看不出来是左都督余党做的手脚?!你们都胆敢大白天刺杀朝廷命官,又怎知你们敢不敢劫狱?!这下好了,天牢定会严加防守,还想救人?门都没有!”
田中玉因为之前一番搏斗,脸色有点苍白,此时听得张震丘的一番话,身形摇曳了一下,反倒是笑了出来,道:“敢问大人,若是天牢没有严加把守,您就会派人去救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震丘当然没打算救人,只不过他也不是能被田中玉从表面上看出心思的人,故而镇静得很,“左都督跟了老夫那么多年,老夫当然会救人。”
“呵呵,那小的就谢过太尉的相助之情了。”田中玉的语气里明显是嘲讽,“只是恐怕待得太尉出手之时,我义父已经丢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