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梳理案情,寻找可疑点。
米良在公堂上曾提他觉得那夜醉得快,那么那酒是否有问题呢?酒是验过没有问题的,那有没有可能药下在别的方面?
那么大的花瓶砸在孙中阳头上,发出那么大的响声,按理说如果只是喝醉了,那米良应该能听到才对,可是他在那完全没有苏醒,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是米良动的手,先是装晕,然后待得他俩晕过去之后,再杀死孙中阳,自己再装晕,是否有可能?那米良杀孙中阳是因为什么?
陈侗出去没有回来,房间里就发生了命案,是真的恰好家中姐姐找他,他惧怕得回了家?还是因为他在塑造一个他不在那儿的现象?
会不会是陈侗故意离去,待得他们都晕过去了,他再回到房间把人砸死,塑造成是何有为动的手?
陈侗毕竟是和他们一起的,就算是他出入房间里都不会引起怀疑。再者那天众人都没有留意,他也有可能悄悄溜回来。
那么现在自己首先得再找一下,杯子或者是吃食等是否有毒、米良和何有为是否有仇、米良是否和太尉一派有交集。
同样,陈侗回府时间要查一下,可以理清他到底离开醉仙楼是什么时候,而他和何有为是否有仇,是否和太尉一派有关联。
柳斐然暗自叹息,时间太短了。她本身并没有在祁城长待,人脉并不是很广,查一些过去的线索就慢了一些。
这几日醉仙楼还不能开业,那个房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线索,柳斐然决定再去看一下。
老鸨对于几日都不能开业早有怨言,唉声叹气地说道:“哎哟,大人哟,再这样下去,我这醉仙楼也就不用开了,直接散了算了。”
柳斐然面色不变,带着淡淡的笑意,饶有深意地说道:“这是不是散了,恐怕不是由老鸨你说了算吧?”
能够在祁城开一家偌大的青楼而不倒,这家青楼的背景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或者是高官在背后,或者是皇亲贵族。璟国皇族稀疏,那么便是高官的可能性更大了。
就是不知道背后站的是哪一位高官罢了。
老鸨面色一僵,不敢再大声指责,小声嘀咕了两句,又道:“反正我不管了,明日就重新开业。”
拖到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柳斐然也知道这一点,故而没有说什么。
她独自进了房间之后,主要在一些器皿上面看有没有动手脚。奈何已经过了几日,不少痕迹都已经没有了,柳斐然有点泄气地放下酒杯,蹙眉回想。
就在她沉思时候,突然听得一道轻佻的男声,“想不到柳大人也会有被难倒的一天,这叫什么?术业有专攻么?”
柳斐然抬眸,便见江自流懒懒散散地走进了这个房间。已快立夏,他早已换上了更为轻薄的夏衫,手中纸扇玩得是一个流畅,好似黏在他手指上似的。
“江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柳斐然问道。
“没办法,得到了上头的密信,要让我来帮柳大人一把呢。”江自流随意地耸了耸肩,说道。
柳斐然心念一动,就知他说的上头是初玉尘。也不知初玉尘做了什么事,竟然让江自流颇为信服。初玉尘的变化太大了,年纪轻轻,竟然就能如此清楚宫外之事,特意让江自流来帮忙。
“如此一来,柳某就先多谢江公子相助了。”柳斐然虽不知江自流是否能帮上,但是她还是客气地说道。
江自流扇子刷地一声打开,他唇角含笑,风流倜傥,“能得美人一声谢,值了。”
江自流说话喜欢调戏人,柳斐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微微笑了笑就当是回应,江自流便拿起酒杯凑在鼻尖下嗅着,说道:“昨日开堂我旁听了,比起米良,陈侗更可疑。”
“哦?”
“昨日米良说起酒似乎更烈,醉得更快的时候,陈侗手指抖了一下。”江自流说完这话之后,又突然话风一转,问道:“柳大人可知酒为何会更烈一些么?”
又不等柳斐然回答,江自流就径直说道:“有几种药,都有这个功效。柳大人毕竟从来没有在三教九流之地待过,自然是不知道这种手段了。多用于青楼,服下这些药,人容易兴奋,容易冲动,最适合的就是拍卖姑娘们的初夜时候了。”
估计也就江自流能够在一名女子面前如此直接地说出初夜二字了,而他分明是存了看柳斐然脸红的心思,说完之后还故意盯着柳斐然看。
柳斐然被他的话所吸引了,虽耳垂微有泛红,但全然没有一般女子的忸怩姿态,“你是说,这酒里就下了这种药?”
“这是有可能的,而且,并不是最后才下的这种药。”江自流把手中杯子放回桌面上,“只是让人变得冲动和兴奋一些,只要是在中途放药,吃过之后又被没有放药的酒水一冲,自然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