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之后,初玉尘让小可子把门关上,然后平日水灵灵的眼睛沉沉地看着他。
“殿……殿下?”小可子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给本殿砸。”初玉尘的话几乎是从紧咬的牙关之中蹦出来的,“把本殿房间里的东西全砸了。”
小可子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这这……殿下,奴才……”
“这是听不懂本殿的话吗?把所有东西都用力的地砸,砸成稀巴烂。”初玉尘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小可子,“砸不好,本殿就砸了你的脑袋。”
小可子这下子吓得连忙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虽然不知为何初玉尘要自己砸东西,但是也慌忙爬起来,“是,是。”
初玉尘就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小可子把一个花瓶推倒在地,发出一声响声。这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像是一道雷响起在东宫之中。
初玉尘依旧是看着小可子的动作,神色却由一开始的狠劲变成了一种恍惚。宫宴散时,柳斐然找到了自己,让自己回来便砸东西。
初玉尘不懂为什么柳斐然要这样吩咐自己,但是她也第一时间就按照这样的吩咐做了。此时听到这些声音,初玉尘只觉耳朵震动着,恍惚想起了娘亲还在的时候。
再回神之时,东西都已经砸得差不多了。小可子却出了一脸的汗,双手几乎都在颤抖。他狼狈地抹了一把汗,一脸肉痛地说道:“殿……殿下,差不多了吧?”
初玉尘回神,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点了点头,“让人进来收拾。”
小可子松了一口气,连忙退出去叫人来收拾。进来七八个宫女太监,面对这一地的碎片,都忍不住身体颤抖,看都不敢看初玉尘一眼。
初玉尘没有动,众人收拾好之后连忙退出去,小可子硬着头皮上安慰道:“殿下……事已至此,可不要气坏身体啊。”
初玉尘一怔,见小可子是真的担心自己,突然明白柳斐然为何让自己砸东西了。以她这个年纪,得知父皇纳妃这件事之后,发脾气才是正常的。
“本殿没事。”初玉尘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琢磨,自己发脾气这件事,应该传出去了吧。
确实如此,初玉尘大发雷霆,把房间里的东西度砸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初闻昊还在批改奏折之时,听得今也说了这话,有点愧疚地揉了揉眉头,“她要砸就让她砸吧,明日一早从朕的库房里挑出一些给她送过去。”
今也应声,犹豫了一下,道:“皇上,那嫔妃那边……”
初闻昊知道今也说的是要不要赛依提侍寝,他皱紧眉头,“你也知道朕的身体不是很好,哪敢让人侍寝?”
今也其实也希望初闻昊开枝散叶,不过对象不能是祯王送上来的女子罢了。“可是陛下,若不召侍寝,怕是会引起他人猜忌。”
这也是个问题,他看了看手中的奏折,“既如此,把这些奏折都搬过去,朕今晚留在那儿。”
“是。”
第二日,初闻昊召了赛依提侍寝和初玉尘大发雷霆之时就传遍了朝臣之中,前者传递出来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有了赛依提这个开头,那么皇上大选的日子就真的要到了。
而关于后者,大多数人觉得实属正常,而少部分人则是别有深意地探究了一下这件事的真伪。其中就包括了祯王。
“可打探清楚了?”祯王坐在书桌面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实在是有些骇人。
“是,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皇太女身边的太监出来时候,一头的汗,被吓得不轻。”
言锦庭不是很明白地站在下方,问道:“父王,这事应该不会有假。皇上后宫干净,突然纳妃,皇太女年纪那么小,发脾气很正常。”
“如果这件事属实,那是一件好事。”祯王大手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胡须,“看来是本王高估了她了。”
“谨慎一点总归是好事。”言锦庭颇为稳重地说道,十一二岁的年纪,使他唇边长出很薄很薄的一层绒毛,代表着他即将成为一名少年。“只是父王,孩儿觉得不用太谨慎,她成为皇太女才半年不到的时间,在那之前不过是散野的郡主,能有什么心机?”
“庭儿说得有道理。”祯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皇上在黎城之时是有什么奇遇,本王见着他的脸色要比当年好上不少,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当年会不会是装病?”言锦庭问道。
“不可能,如果真是装病,那么深沉的心思,他也不至于以这样的方式获得皇位。”祯王否决了言锦庭的想法,“和装病相比,他更可能是装无事。”
言锦庭想了想,恍然大悟,“那我们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