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推那黑衣男子,后者身体巍然不动。江自流一下子注意到了对方是个练家子这件事,瞳孔微微一缩,不知这人为何针对上了自己。
“江公子,我家公子请你上楼一坐。”黑衣男子的声音冷漠如冰。
“没空,本公子要去寻欢作乐去,哪有空理你公子。”江自流摆了摆手,旋即又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若是有美人儿,那倒可以考虑。”
随行的男子也露出了淫秽的笑容,“嘿嘿,就是,你那儿有美人吗?如果没有美人,那不去,不去不去。”
“我家公子说,有美人,但就不知道江公子有没有本事把美人抱入怀中了。”黑衣男子一丝不苟地说道,明明该是调侃的语气,却说得好像国家大事一般僵硬。
江自流眼前一亮,顿时笑道:“有美人,那就不一样了。齐兄,你先去,我先上去会会美人。”
“江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有美人怎么可以独……”齐兄话还没说完,就猛然对上了黑衣男子那双眼睛,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了,余下的字都尽数吞了回去。
江自流一推齐兄,“去去去,哪能轮得上你呢,快去吧,回头我找你。”
“哦,哦,好,那我们老地方见了。”齐兄冷汗都快要流出来了,不敢停留慌忙走了。
黑衣男子这才开口,“江公子,请。”
江自流眸色明暗不定,暗中握了握拳头,眸子里失望一闪而过,身体反倒是放松了下来,随着黑衣男子一同踏进了酒楼。
“咯吱——”
门开,黑衣男子做出了请的手势,江自流唇角含笑,潇洒一甩衣袖,往房间里踏进,“让本公子瞧瞧,这美人儿在……”
话戛然而止,因为江自流看到了柳斐然站在窗边微笑看着自己。柳斐然美是足够的美,然而江自流十分有自知之明,像这种自我克制又聪明的人,不是自己能够肖想的。
柳斐然今日化了一个淡妆,眉目都比往日要来得温柔,江自流对她印象却始终停留在宫宴晚上,那个青绶加身的太子少傅。见她只对自己颔首不说话,江自流目光就自然往下落在了坐在桌前的人儿身上。
这人儿不过是个孩童,坐在凳子上双脚还是悬空的,穿着一身男装却掩不住的精致可爱,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波光闪闪,好不漂亮。
江自流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草民见过殿下,见过柳大人。”
“可是打扰到了江公子的雅致?”开口的是初玉尘,表明了今晚的主角是她,而不是柳斐然。
江自流见这小殿下人畜无害的样子,突然想起刚黑衣人转述的话,一时竟觉眼角抽了一下。江自流眼角含春,好不风流地笑道:“打扰?这天下间有几个女子,能与柳大人比肩?再怎么算,也不算是打扰吧?”
初玉尘听出来他的调笑,原本还笑眯眯的样子顿时冷淡了下来。柳斐然站其身后没有发现,对江自流的话也没有动怒,反倒是笑道:“江公子过奖了,若说美貌,柳某怕是不能与江公子齐肩。”
江自流一下子看到了初玉尘的转变,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但还是心中突地加重跳动了一下,呼吸了一口气才缓回来。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眼前的小殿下并不喜欢别人开柳斐然的玩笑。江自流手中拿着扇子,此时风骚至极地打开悠然扇风,“不知殿下找草民有何要事?”
明明春寒料峭,他却已经手执纸扇了,文质彬彬和他没有关系,端的是风流骚气。
初玉尘收敛了刚才的情绪,又是笑眯眯的模样,“江公子请坐,本殿不宜喝酒,倒是备了好茶一壶,江公子尝尝?”
江自流纸扇一收,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一个弯,再随意插在腰带间,“既然如此,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茶是上等的碧螺春,汤色碧绿清爽,香气四溢,醇厚的味道喝上一口在唇齿之间经久不散。
江自流喝过一口之后赞叹一句,“好茶。”
初玉尘赞同地点头,带着她自己这个年纪该有的乖巧可爱,小鸡啄米似的,“本殿不懂茶,但是也觉这碧螺春好喝,口感良甜,鲜爽生津。”
初玉尘兴致勃勃地似乎要和江自流讨论这碧螺春,江自流本以为初玉尘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说了好一会儿,对方还在说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江自流就知道,自己小瞧了对方了。
再品一口香茗,江自流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不知殿下找草民有何要事?”
饶了这么久,想不到还是江自流没忍住说出口,初玉尘的耐心好得可怕。初玉尘笑眯眯的,显得略圆的小脸更添乖巧,“江公子,你想要抱得美人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