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时间却没有那么多。
这句话柳斐然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初玉尘见她神色,心中却也觉得微有不安,好似有颗石头压在心脏上一般。她小小的手儿抓住柳斐然的袖子,轻声叫唤:“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下官希望殿下能够更端正一些态度。”柳斐然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殿下作为未来天子,要学会如何治国安邦,管束臣民,文韬武略自然不能也不能落下,再有琴棋书画,无需样样精通,但也总归要略懂一二。殿下,请记住,您是未来的天子,是璟国的骄傲。”
“殿下,您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臣民看在眼中。您是万人之上,同样,您也被万人所束。”
初玉尘虽然并不完全懂柳斐然所说的话,但却为她的话感到心情沉重。她扭了扭身体,道:“姐姐,你说得我好难过啊。”
柳斐然微微一怔,便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她微笑道:“殿下长大了就懂了,希望殿下啊……快点长大吧。”
最后一句话,似是囊括了无数的叹息。
初玉尘心中有些怅然,好似心中某个地方空落落的。但是初玉尘还是把柳斐然的话听在了心中,只要是她希望的,她总归是想要做到。
第二日柳斐然在教完武功之后,便出宫处理公务去了。初玉尘练完武,却迟迟没有等到张松的到来。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砚台,招来小可子,道:“今日少师不曾进宫?”
小可子面露难色,初玉尘心中有数,问道:“可是少师退了朝之后,直接出宫了?”
小可子见初玉尘小脸满是严肃,也不敢隐瞒,便道:“回殿下,少师退朝之后告了假,自称身体不适,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了殿下,便不来东宫了。”
初玉尘明白张松是还在气昨天的事情,她虽然依旧觉得略微委屈,但也不想柳斐然失望。再者,柳斐然说过,她现在是未来天子,代表着天家的脸面,总不能和一个臣子计较吧?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少师病了,本殿作为学生,理应探望一番,备轿,本殿要出宫。”
小可子一听,顿时愣住了,他面色犹豫,有点结巴地道:“殿……殿下,这不妥吧?”
初玉尘现在可是皇太女,年纪又小,皇上子嗣单薄,若是出了什么事,小可子就算是五马分尸,也都难以抵罪啊。
“有何不妥?”初玉尘毕竟不是任人揉捏的孩童,眉头一皱,便是有一种惊人的气度在。
“这……这宫外鱼龙混杂,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奴才如何向皇上交代?再说,张大人是臣,您是主子,哪有主子去看望臣子的呀,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要被臣子看轻了?”小可子苦口良心地劝道。
初玉尘并没有被小可子轻易地说服,“是否会被看轻并不在于本殿是否登门,而是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别人看重。再者,这是礼贤下士的做法,只会得到众人的夸赞才是。”
不得不说,初玉尘说得有道理,小小的人儿能有如此见识,已经是颇为不凡了。然而小可子此时也只能苦笑了起来,道理虽有,可架不住殿下年纪太小,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啊。
“殿下,您就听奴才一句吧,你若出了什么事儿,奴才可就小命不保了呀。试想一下,皇上就您一个公主,还是咱璟国的储君,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天下要大乱了起来?”
初玉尘一想,小可子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可不像是当时在黎城。在这深宫之中可保安然无恙,可一旦出了这宫门,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就危险了。
初玉尘眉头一皱,小可子见说动了自家主子,连忙再次说道:“想要体现礼贤下士,待得张大人进宫再体现也不迟啊。殿下,您就体恤一下奴才吧。”
初玉尘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那待得少师进宫再说吧。”
然而初玉尘这一等,等了两天都没能把张松等进宫来。
初玉尘虽然觉得张松的授课乏然无味,但在柳斐然说过那番话之后,她也知自己不可任性妄为,张松不来,她终究是有点坐立不安,连柳斐然教她武功都有点心不在焉。
柳斐然又怎会不知张松抱病之事?不过是她没有提出来,想要看初玉尘会怎么做罢了。这一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毕竟初玉尘是皇太女,谁也不敢怠慢。
柳斐然装作无事发生地指导完武功之后,说道:“今日就练到这里吧,殿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初玉尘接过贴身婢女白露递过来的热面巾,擦过脸上的汗之后,见柳斐然要走,连忙开口,“少傅请留步。”
柳斐然心中有所猜测,她面上不显,温言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