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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页(第1页)

王悍东匆忙地洗漱一下后,去和伍丽道别。他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给了伍丽,又要了伍丽的手机号码:“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出台了。等我把房子给你准备好,你就搬过来住。”伍丽收起钱后问:“我一直和我妹妹住在一起,我搬出来了,她怎么办?”王悍东诡异地一笑:“如果你姐妹俩不愿意分开,就一起搬过来住。我不会有什么意见。”王悍东交代完毕,乘电梯下楼。当电梯经过饭店小保姆的盗窃计划小保姆的盗窃计划最近几天琼花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两件事情让她惴惴不安。第一件事情是她爹病因不明,凶吉未卜。大春把本市专家的诊断意见寄回去以后,一直未见老家的回音,不知当地的医生有没有对她爹的病作出明确的诊断,要不要把爹接到本市的大医院里来治疗。假如爹需要来治病的话,大笔的医疗费用又从哪里来呢?琼花担心的第二件事情是,前天晚上有一个地区下辖的县委副书记拜访了徐文俊,琼花把来人姓名和偷听到的俩人谈话中的只言片语,在电话里全部报告给了王悍东,大意是这位县委副书记想要把自己扶正,如果徐文俊能够让他如愿,他可以开出一百万块钱的好处费,徐文俊当场未置可否。王悍东得到了这个情报,不但夸赞琼花做得好,而且鼓励琼花再接再厉。王悍东第二天让周丽向琼花的银行卡里打了一千块钱。琼花得到一千块钱的奖励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心里有一种出卖东家的负罪感。从此她总觉得徐家上下看她的眼光有些异样,其实这是琼花自己做贼心虚,要是徐家真的发现了她有不轨之举,她在这里是一天也待不下去的,说不准还会有不大不小的麻烦在等着她。这天琼花把家务事料理完了,忍不住给大春打了一个电话:“大春哥,有咱爹的消息吗?”大春在电话里说:“咱家里最近没有来信。咱估计解放叔的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们知道咱的电话号码,一定会打电话来的。你不用担心你爹的病情咋了,自己急坏了身子反而不合算。”琼花打电话无非是想和大春说上几句话,缓解一下自己焦急的心情。她知道大春一旦得知了她爹病情的新情况,准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所以她向大春又说了一句“自己一切都好”的假话,就挂断了电话。琼花为了上面的两件事,心情一直不大舒畅。在忙家务活的时候,她还可以暂时地忘掉这些烦恼,而当手上的事情做完了闲下来,这些烦恼又爬上了心头。她感到有些无聊,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电视。她把六十个电视频道翻了一遍,都是索然寡味,不得不把电视机关了,无聊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琼花在床上度过了百无聊赖的一个小时,她看看墙上的钟,该去准备晚饭了。琼花在厨房里把甲鱼汤放在煤气灶上用小火煨着,又开始洗鲈鱼。今晚的热菜有四个,分别是青椒牛柳、红烧鲈鱼、冬菇菜心和油焖大虾。徐文俊家用餐的菜肴,一向执行中央的规定,每餐四菜一汤。琼花每餐不但要执行四菜一汤的规定,而且菜的分量也要掌握得十分准确。用餐时一般是徐文俊家的三口子先用餐,他们吃剩下的菜则全部留给琼花“享用”。勤俭节约一向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徐文俊家每天的菜肴不能有丝毫的浪费。正当琼花一心一意地在刮鱼鳞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铃声急切地响了起来。因为徐家的电话基本上全是找徐家的三个人,现在他们都不在家,这个电话接与不接差别不大,现在琼花的双手沾满鱼鳞,所以就懒得去接电话。可是打电话的对方意志十分顽强,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琼花万般无奈只好把手上的鱼鳞用水冲干净,去接那恼人的电话,不管是谁来的电话,回答只有一句话:首长不在家。当琼花把电话机的听筒拿起来,正准备问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大春急促的声音:“是琼花吗?咱是大春。你咋这半天不接电话?真把人急死了。你爹和金花来了,现在在咱这儿。你什么时候有空能过来?”听大春说爹和金花来了,琼花一下子感到大事不妙。如果不是为了治病,爹和金花决不肯花大把的钞票来本市的,一定是爹的病情非常严重,当地医院无能为力,不来大城市的大医院治不了。琼花从来没有陷入过如此困难的境地,以前纵然天塌下来也有爹扛着,现在如何是好呢?她半天没能说出话来,黄豆大的泪珠沿着眼角、脸颊滚落下来,一直流到嘴角,有一股淡淡的咸味。大春在电话那头急了:“琼花,你咋啦?咋不说话?”琼花抽泣着问:“大春哥,咱爹病得凶吗?”大春听见了琼花的抽泣声,安慰道:“琼花,你先别哭。解放叔的病不碍事。区里的医生说了,只要到条件好的大医院去瞧,解放叔的病还是有希望能治好的。”大春的话给了琼花一丝安慰,她止住了抽泣:“咱正在给东家做晚饭,他们全家都不在家。咱等晚饭做好了,他们回来后咱立刻去你那儿。”大春知道端人家碗,服人家管,看来只能如此了:“行,咱们在桂香的小房间里等你。”琼花挂上电话,又回到厨房里忙着洗鱼、洗菜。她一面洗菜,一面是无声的泪水一颗一颗吧嗒吧嗒地跌落进水槽里。琼花麻利地把饭菜全做好了。她傻傻地坐在客厅里,等待徐家的人下班归来。第一个到家的是沈彩虹。琼花见到沈彩虹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急急忙忙地向沈彩虹叙说了事情的大概,说她要立刻去看望老爹。沈彩虹得知琼花的爹来了,不让她去看爹显然不合情理。她到厨房里转了一下,见琼花已经做好了晚饭,也就同意了。琼花连晚饭也没顾上吃,就匆匆地出了门。她一路小跑到了公交车站,正赶上一辆11路公交车进站,琼花立刻跳了上去。三十分钟后,琼花迈进了桂香的小房间的门。琼花一见到爹,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吴解放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吴解放已经失去了早先的活力,现在是皮肤发暗、头发焦枯、表情淡漠、眼睑浮肿,因为鼻子淌血,用两个小棉球塞住了鼻孔。琼花一见爹现在这副模样,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爹的怀里大哭起来。妹妹的哭声触动了金花的伤心处,她也跟在后面哭开了。大春见她俩如此伤心,在一旁劝说:“你们俩谁也别哭,一家人好久没见,现在应该高兴才是。咱叔是生病了,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你们一哭咱叔的心里也不好受,这样会对他的病不利。再说现在医院的医疗水平,比从前不知高了多少倍,咱叔来大医院瞧病,为的不就是早点治好吗?你俩一哭把大伙的心都哭乱了,下面还有许多事情咋商量?”大春的话把两姊妹的哭声止住了。吴解放因为身体虚弱,见到琼花也没有说话,眼眶里泪花闪烁,他的两手紧紧抓住琼花的双手,仿佛一松手琼花会飞走似的。桂香此时拿凳子让琼花坐下,又拿来湿毛巾让姊妹俩擦过脸:“我看琼花你也不要太着急。我问过金花,当地的医生说,你爹的病可能是尿毒症。这个病不是绝症,大医院里能治。”大春接下来说:“金花,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在附近找个小旅店,让咱叔先住下来,等把咱叔安顿好了,咱们再商量一下咱叔的病咋个治法。你看咋样?”金花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见识比琼花更少,没有什么主意:“大春哥,你看咋办好就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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