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女儿笑了起来。
并不鲜明地弯了弯嘴角。
显然不是因为眼前事,而是因为记忆中的什么。
她身上那些凝滞的东西又流淌起来了。
女儿对善良却总有点莽撞的妻子说:“嗯。”
嗯,是这样的。
我会好好想想。
周如薇也从察觉自己说错话的不安中恢复了:“你想通就好。”
泉源点点头。
陈毓清舒了一口气。
伴随年纪的增长,他对女儿的愧疚越来越鲜明。
他总是不敢想象如果在自己老去时还得不到女儿谅解的话那种遗憾会有多么浓烈。
而他更加害怕的是如果女儿在他不在这个世界之后才幡然醒悟那时将会遭遇怎样的痛苦。
他亏欠这个优秀的孩子。
然而在欣慰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心底却涌上另外一种担忧。
是谁令女儿改变?
陈毓清想到了一些事,这些事令他感到不安。
然而这些令他感到不安的事实在难以查证,他不知道如果查证属实的话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陈毓清最后只是说:“以后周末多回来住吧。你说要帮陈瑜补习功课?”
泉源点头。
周如薇说:“对,好好管管你的弟弟。我记得你当年上学时你都拿董事会奖学金,到了瑜宝这里不挂科都算好的。”
陈瑜恰好拎着一大堆早市买的早点回来:“妈你又讲我!我有在努力了,今天起得这么早,陪阿伯买早点时还在听英文。”
陈毓清不满地瞪他:“你只做了一天有什么值得炫耀。你姐姐上学时每天看书到十二点,早晨六点就起来念书。”
陈瑜瞪大眼睛:“姐你怎么长高的?”
泉源本来诧异父亲竟然对自己上学时的作息这样熟悉,却被陈瑜逗笑了:“你也不矮。”
“我还要长高。”
泉源的伯父在弟弟身边坐下:“都快来吃,不然都长不高了。”
···
饭后也才八点多。
泉源本想帮继母与张阿姨一起收拾餐具,却被赶出来。
“你没事做的话还不如去看瑜宝念书。厨房的事我们自己做得好,瑜宝的功课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瑜苦着脸:“我说要好好念的啦,不用姐一直看着啊。”
周如薇不理儿子,对泉源说:“你们年轻人懂,能不能给他的手机装个锁?我看他努力不到三十分钟就要去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