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秋眼中浮起恨意,冷冷一笑,“孙太医,无谓在这里惺惺作态。人证物证都有,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在为了这个女人,咬死不认,真相为了什么?她与你有何见不得人关系?你可知密谋皇嗣是多大的罪责?我劝你,或是从实招来罢。”
连续三个反问,尤其是“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一句,更是暗讽不已,听得孙正业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似是不忍耐她污辱,他哀叹一声,突然一撩衣角,站了起来,怒视着她。
“士可杀,不行辱,老拙平生行医求仁,半分不敢违逆祖师爷的医训医德,不可想,本日竟被逼至此……断断再无生路,唯有一死,以证实净。”
说罢,他转头便往墙上撞去。
“孙太医,你这是做什么?!”
沈灵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字字都带着笑,却极是阴冷。
“大丈夫做事,岂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孙正业目光通红地回过甚来,哑声道:“七小姐,老拙没有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拙一人受委屈也罢了,现现在却让你受此带累,着实无脸去见……”
看到沈灵目光一凉,他活生生把“甘儿爷”给咽了下去,改口道,“无脸去见……我孙家的列祖列宗了。”
“孙太医毋庸发急。”沈灵轻轻一笑,“且听皇太孙如何说罢。虽有证人证言,可这哪一项是经得起推敲的。”撩了白史木一眼,她眉目生花,又是莞尔一笑,“皇太孙材高知深,自会是非明白。”
白史木连续看着沈灵,她笑,她抿唇,她皱眉,她的一举一动……都太过淡然了,淡然得他有些懊恼。他不想承认,有辣么一刻,他真的有望她承认是由于嫉妒,由于不服,因此存心换了秋儿的药材。可她说她没有,她基础就不屑嫉妒,乃至还“美意”地帮秋儿引产,就像治疗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基础就漠不相关。
久久,他轻吁了一口吻,环顾众人,语气沉沉。
“来人,把王小顺和邓宏押入刑部大牢再审。本日夜深了,诸位都回去歇了吧,别的事,通晓再说。”
“殿下……”詹事府的一个老臣惊声低唤。
“史木,你怎能容隐至此?”王东秋语气哽咽,目光尽是不信,痛苦断然,“她害死的,我们的孩儿啊!”
白史木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微微含笑的沈灵。
“我相信她。”
一句话,堂上抽气声四起。
“史木……呜……”
“皇太孙,不行云云啊。”
有人在哭,有人在劝,沈灵听在耳里,也是略略一惊。她微微眯良平视过去,一欠妥心便撞入白史木黑不见底的眼珠。原想一探讨竟,他却逐步地滑了开去,一语定了乾坤。
“本宫此言,并非要容隐谁……只是,你等不知,夏楚她本就不屑做我妻室,我即是求她,她也是不肯,何来心生嫉妒密谋皇嗣一说?她基础犯不着云云。由于,只需她一句话,我便肯了。”
她孜孜以求的,是夏楚嗤之以鼻的。
他何其狠心?把她的脸面撕碎了踩在地下。
过去的他,待她是那样的好。但凡她稀饭的、她要的,他都会费经心机地为她弄来,倾心尽力地杀青她的希望。在夏楚没有回归的两年前,她的人生闲适闲适,并没有半丝风雨。而她,也是众人眼里贤淑温良的好女人。可一夕之间天崩地裂,夏楚这个女人的发现,不但生生搅乱了她的生活,还刀子普通捅破了她性命中的全部美妙。
“史木……”
她不知如何喊出来的,抚着小腹,身子身不由己股栗。
白史木轻轻“嗯”一声,看着她失色的眼睛,惨白得没有半分红色的嘴脸,略有一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