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有人找。”
这时,甲一突地从院子表面进入,远远的就低喝着提示。
沈灵一惊,坐直了身子,“谁啊?”
“……是,是我。”
就在甲一的背后,院子的圆形青砖拱门处,一个宫女打扮的丫环,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入。她目光有些闪躲,看了院子里的几单方面一眼,又紧张地低下了头。
“七小姐,你不记得我了?”
看了一眼她白净的鹅蛋儿脸,沈灵慢悠悠的理了理袖口,端过桌上的温水来,抿了一口,才抬起眼皮儿,不冷不热地道:“太孙妃身边的弄琴姑娘,我天然是记得的。二年前,彷佛有过交道?!”
“不,不是!”弄琴紧张地接过话去,迟疑一下,又看她一眼,“七小姐,我是魏国公府的陪嫁丫环……在国公府里,我便已经与七小姐相熟了,七小姐你……你为什么不记得奴仆?”
沈灵内心沸腾了一下。
对啊,弄琴是王东秋的陪嫁丫环。
说来与她该当是魏国公府的旧人才对?
她微微眯了眯眼,一个片断就像放影戏似的涌入了脑海。那一个系着大红绸缎的房间,那一声声压制着的男女低喘和娇笑,那一个守在门外冒死抱住她想要阻止她入内,却不敢出声的丫环……一张一样的鹅蛋脸,重合在了一处。
一点点撩开唇角,她似笑非笑,“弄琴姑娘来找我,有事?”
弄琴低着头,双手绞在身前,尊重地回道,“是,是有些事……皇太孙让我过来请,请七小姐去一趟泽秋院。”
内心“咯噔”一声,沈灵满身的血液都大叫起来了。
她目光微闪,却是若无其事。
“泽秋院?要我去做什么?”
弄琴咬着下唇,猛一下抬起头来,顿了少焉,她像是想要说什么,瞄了瞄院子里的众人,却是又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地低低道:“太孙妃,她肚子里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皇太孙很是发急,他知七小姐医术了得,尤擅妇科,专门让奴仆过来请您,请您务必去一趟泽秋院,为太孙妃诊治……”
保不住了……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沈灵莞尔一笑,淡淡看了弄琴一眼,内心划过一抹不同。
“皇太孙很发急,作为泽秋院的奴仆,你却不是很急的样子?”
弄琴“唰”地白了一张脸,膝盖一软,“噗通”跪了下来。
“七小姐……救命……”
“不会说话,要嘴来做甚,不如缝了。”
何承安面色一变,看了看她云淡风轻的脸上那一抹轻嘲,内心“咯噔”一响,咬了咬牙,把心一狠,扯起一个巴掌就轻轻扇在了自己嘴巴上,奉迎地笑道:“七姑娘说得对,奴才即是这张嘴管不住,不会说话,该打!您胸怀万里、海纳百川,不要与奴才这种蠢笨之人普通计较了。”
沈灵看他一眼,毫不犹豫的回嘴,“面熟嘴也善,内心三支箭。何公公,这话,说的即是您这号人,可懂?”
何承安表情微僵,又欠好获咎她,只好腆着脸笑。
“七姑娘教导得是,奴才下回就改。”
好一个会捧臭脚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