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舒贺因作战期间精力消耗太大,上了专列后终于觉得身体撑不住,躺在软卧上睡了一天之久,等他醒过来时专列还在轰隆隆地向前开,窗外一幕深沉夜色,他的身上多了一条薄毯。他叫了几声&ldo;小沈&rdo;,然后坐起来把面前一杯水喝进去。
小沈之前进去见总长睡得很熟便默默退下来,他一直在外面待着,听见总长在里头喊自己立马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就说:&ldo;总长。&rdo;
应舒贺问他:&ldo;现在什么时候了?&rdo;小沈道:&ldo;深夜快十二点钟了,还有六个小时就到昌顺了。&rdo;
应舒贺往后一靠,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间,他这一睡竟睡了一天,外面已是漫天的星星。小沈这时候向前一步,他早就有话要说,立刻向应舒贺汇报说:&ldo;白天昌顺那里传来消息,内阁已经被陈团长扣下了。&rdo;
应舒贺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问:&ldo;还没有传出去吧?&rdo;小沈点头说:&ldo;是的。我觉得怀平那边也不敢有动静,只是我怕时间久了,他们会把事闹大,陈团长那边扛不住。&rdo;
应舒贺摇摇头说:&ldo;只要我们明天到了昌顺,量他们怎么造次就怎么去吧。&rdo;
小沈正要下去应舒贺叫住了他,说:&ldo;睡了一天脑袋晕晕乎乎的,你去给我泡杯茶来,要浓一点。&rdo;
小沈得令很快就端了一壶茶进来,盘子里还放了几块饼干让应舒贺垫垫肚子。应舒贺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空,小沈叫了声&ldo;总长‐‐&rdo;,应舒贺仿佛看得痴了,头也没回,幽幽说着:&ldo;还是这里好,星星比别的地方都多,以往我在城里什么也看不见。&rdo;
小沈也伸头跟着他往天上看去,随口道:&ldo;总长,你怎么跟女人家似的,爱看星星……&rdo;下一刻,应舒贺一脚踹过来,小沈&ldo;诶呦&rdo;一声在地上打滚。这动静惊动了外头看守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推门而入,见小沈躺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喊着:&ldo;总长饶命……总长饶命……&rdo;而后应舒贺把两只脚搭在茶几上,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他说:&ldo;嚎什么嚎,给我捶捶腿!&rdo;那两个人见状默默地退出去。小沈住嘴利索站起来说了一句:&ldo;是!&rdo;然后掸了掸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给应舒贺捶腿。
昌顺这边已经是大夜,会馆里外都驻着第一军的士兵,站岗的人甚是严密。会馆里的小客室的光线折射到院子里,几个人影在屋内站着一动不动。全大成走进这个门槛正巧里面一个人走出来,他赶忙上前拉住那个士兵问:&ldo;陈团长还在里头?&rdo;士兵点点头,全大成注意他端着的长盘里搁着的一壶酒,他便问:&ldo;他们喝了多少酒?&rdo;
士兵无奈在他耳边道:&ldo;第十壶了……副官,您还是进去劝劝陈团长吧,我们又不是在陪客,哪有这个喝法,明日总长可就到了。&rdo;
全大成冲他挥挥手,那士兵走了,他在门外思虑很久才推门进去。
陈晔平和曹燮果然喝得满脸通红,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两人坐在一张榻上中间摆着小方桌,桌上一碟花生米和两碟干果几乎没有动过。陈晔平还以为送酒的来了,转头时才看见原来是全大成走进来,他笑嘻嘻地说:&ldo;你来的正好,我们喝的正痛快你也来陪我们喝一杯。&rdo;
全大成立即满脸露出笑容,作出一副恭敬模样,走到曹燮身边,那曹燮喝多了酒正低着头打盹,正好陈晔平拍了他一下才醒过来,全大成站在他面前说:&ldo;曹内阁,我们这的酒怎么样?还合您的意吗?&rdo;
曹燮点着头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说:&ldo;纯!比我喝得那些洋酒不知道好多少倍!&rdo;
&ldo;那些洋酒怎么能和我们家酿的比‐‐&rdo;全大成和他多宽慰了几句,很快送酒的又进来,士兵把酒放在桌上,陈晔平给自己的酒盅里倒了一杯,遥遥端起来给了全大成,说:&ldo;大成,你们还没见过,这杯酒就敬一下曹内阁,以示敬意。&rdo;曹燮摇手道:&ldo;不用这么客气‐‐&rdo;而全大成一拍大腿,他道:&ldo;成,今晚就换我来陪您。&rdo;全大成仰头豪爽干尽,然后走到陈晔平身边,他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瓜子说:&ldo;对了,我进来是有一事要说的‐‐田帅让您挂个电话去他那边。&rdo;
陈晔平突然站起来,语带责备道:&ldo;你怎么不早说?&rdo;全大成哑口无言,陈晔平已经从榻上站起来,他酒喝多了起身有点不稳当,幸而身边的一个士兵搀住了他,全大成见他着急的往门那边走去,便和曹燮说:&ldo;曹内阁,您稍等一下,我先扶我们陈团长过去,过后再来陪您。&rdo;全大成走出来那门立即被士兵一关。
两个人走到外面,深夜外头的空气很是凉,陈晔平站在院里头让自己头脑清醒了一下,拍了拍额头,然后对全大成说:&ldo;田帅找我什么事儿?他有说什么吗?&rdo;
全大成咳嗽两声,对他说了实话:&ldo;田帅没有找过您。&rdo;陈晔平转过头去看他,脸上自露出几分疑惑,全大成回头望了望后头那间客室,这才说:&ldo;我是想把你从里面救出来……再过几个时辰应总长就到昌顺了,您总不能一身酒气去迎接他吧?让他看出来,总长可最不爽手下的人喝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