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头,铅笔在纸上写出一个笔锋凌厉的字,声线清冷又悦耳:“树。门口栽着的就是树。这也是你的名字。”
王小树惊喜地看着纸上的字:“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么写的!”
“嗯,我教你写。”少年攥着铅笔的手骨节清瘦,手指又白又长,极为缓慢地又写了一遍,“看清了吗?”
王小树想说没有,又不敢。
少年看出来,便一遍遍地写,不厌其烦。
最后王小树笨拙地歪歪扭扭写出一个树字,殷切地问少年:“哥哥,我写对了吗?”
少年摸摸他的脑袋:“对了。”
“耶!我会写我的名字啦!”王小树欢呼起来,转而又捂肚子,“哥哥,我想去尿尿!”
少年颔首:“去吧。”
王小树迫不及待跑去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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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村不大,从东边走到西边也只需要几分钟。沈浮白和姜珩来到目的地。榕树跟前斑驳老旧的墙,低矮无言的窗,落了漆的木板门开着,一个褪色的福字倒过来。但显然福运并不曾光顾过这户人家。
这家人明显比村里其他人家还困难。房子损成这样,能不能基本住人都是问题。
但对沈浮白他们都没什么区别,反正都很破。
而且,这般被他们认为不能住人的房子,也确实有一老一少在那里住了这么多年,直至今日还被一个孩子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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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辉说他们宿的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孩子孤零零住着,平时靠自己砍柴抓鱼割猪草为生。沈浮白听得心酸,不禁脑补出一名瘦骨嶙峋、皮肤蜡黄、可怜兮兮、矮小怯懦的小孩模样。
等他见到那孩子,一定要嘘寒问暖,倍加关怀,让可怜的孩子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然后沈浮白来到门口。
屋内的少年也望过来。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好看的少年。眉目如画,肤色白皙,容色淡漠,身量颀长。
跟他设想的他妈的一点儿也对不上。
沈浮白难以置信:“留守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