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加话筒。”贝斯斜了一眼,“把插头插到音响里就够了。我们两个可以不用话筒。”
林野正被化妆师疯狂地喷发胶固定头发,他梳了个极飒的背头,做出当下那种很火的湿发感,闻言艰难侧头看了宁成择一眼。那眼神湿漉漉的,宁成择竟然还看出了几分歉意,他觉得自己的心开始莫名其妙扑通扑通地跳,紧盯着那涂了厚厚一层润唇膏的水润薄唇锋利一抿:“不好意思啊学长,他们我实在是很晚的时候才联系上,加上我考试就忘了告诉你。”
宁成择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听到林野这么客气地跟他说话,他慌忙垂下头支吾道:“没、没事,那,反正现在也不需要新的了,我先去忙了,你们。。。你们好好准备。”
林一跃奇怪地看着宁成择慌不择路的背影,和鼓手对视了一下,自然知道林野这一偏头杀伤力有多大,他俩心照不宣地吹了个口哨。大家都是同志,对直男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然了除了林野这个当事人。“他跑什么?”林野颇不适应睫毛膏,他努力扇着风生怕花妆,“我解释的不够清楚?生我气了?”
“小帅哥?”化妆师拿出张纸问他,“能接受纹身吗?我觉得你这个造型加个纹身可能会更加分。”
谁说不是呢,梳着湿发背头,带着个骚包的金丝边眼镜,镜链长长的垂在敞开三颗扣子的白绸衬衫领子上,他袖子挽到手肘,光洁的小臂内侧被化妆师贴了一枝纯黑的玫瑰纹身贴。枝干蔓到袖子里,不免引人往里窥探。他下面穿了条修身的黑色牛仔裤,又踩了个带铆钉的马丁靴。
这身如果穿在别的男生身上肯定不免有些娘,露这漏那的,夸张的是化妆师最后还给他画了个激吻妆,冷白皮的林野这下巴看着就像是白瓷抹上一团胭脂。可这一切呈现在林野身上就有种迷样的禁欲感,又有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混乱和蓬勃。
“操,你哪位啊?”捯饬好了之后林一跃都不敢认这个弟弟了,“你干脆出道得了,就你长成这样肯定会有一堆女友粉妈妈粉上赶着想给你花钱。”
“你们也不差啊,哥几个不像玩音乐的,像个牛郎团。”林野冲着镜子抓了一把头发,掉下来了几撮效果更好了,“走吧?姑娘们指名了。”
宁成择作为这次音乐节的执行导演忙的脚不沾地,看到林野一行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真的被慑在当场,林野作为主场最后一个上场,他还侧头冲宁成择扬了扬下巴,竟露出了个带点匪气的笑容。
他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全场掀起了一阵声浪,姑娘们的尖叫盖过了宁成择惊鸿一瞥后的怦然心动。
“咳,”林野清了清嗓子,他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台下都是人,他找不到张鷟在哪,但他知道他肯定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非常荣幸作为倾春之声的冠军站在这里,今天希望能跟大家谈一场五分二十秒的恋爱。”
“这首《半山》,送给大家,送给世界。”
钢琴进的很到位,空灵的单音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在第一个鼓点重重敲下的那一刻在台上除了林野以外的人都开始哼唱,男生们的音色不尽相同,温柔的粗犷的低沉的细腻的,揉在一起,荡在心上。
“世界动荡不安,行人神色错乱,”林野在又一个鼓点后抬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我在此插下旗杆,早安——”
“铁轨蜿蜒向西,跟着他的呼吸,”鼓点渐重,林野的咬字也渐强,“念与之归去来兮,叹息。”
“隧道白昼,穿梭不息,我昏睡沉迷——”他这一句声音又高高的飘了起来,又仙又渺,“几分清醒只为你,天光亮起,视线清晰。”
“就在这里——迎接,生命——”
大家又开始低低的合进来吟唱,林一跃的电吉他和那位贝斯悄无声息地融进来,漂亮的扫弦炫了把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电吉他后紧跟的小号,小号一吹的那刻全场止不住的欢呼。
“地球天天旋转,人们浅浅交谈,”第二部分换成了林一跃,和林野那性冷感的声线不同的是林一跃的充满了男人的性张力,他们就像磁极的两段。
林一跃的声线又低又欲,弹吉他的样子又很狂,“越过废弃的栏杆,呼唤。”
“隧道白昼,穿梭不息,我昏睡沉迷——”几分清醒只为你,天光亮起,视线清晰——”他和林野对视一眼,咬着唇扫弦的样子很性感,两人一起开口,“就在这里——迎接生命——”
林野半抱着麦,翘着脚打拍子,跟他们不停的去哼那简单又有力的调子。
他在找张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