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跃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糟,那把破吉他在他的□□下提前宣告退休,他现在用的是郑崖他们乐队淘汰下来的一把。这说来也莫名其妙,打那次之后郑崖不退反进,老是不要脸地蹭上来“跃哥”来“跃哥”去的。但郑崖的态度也没像以前那样暧昧粘腻,林一跃也就当个普通朋友处着,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林一跃也不至于这么和人过不去,也不至于和自己过不去。
他看着上周那条动态点赞云云,就是少了一个人,觉得心情更憋闷了。陈玉山不喜欢发朋友圈,但他喜欢点赞。林一跃的、林野的甚至是张鷟的,总是能在点赞列表看到他的名字。但这短时间里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林一跃试过联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可能是陈玉山离开那天的脸色实在阴沉的吓人。林一跃一边气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都去相亲约会,他和女人亲个嘴儿就黑脸,一边又有些惶惶,总想把人找到说些什么。可什么社交软件都发过消息了,也就只有微博的私信显示了个已读。
林野就没林一跃这么着急,因为正巧到了张鷟生日,这两位哥哥看到动态之后尽管没点赞,但还是跑来让他给张鷟小公子转告一句“生日快乐”。
那天是四月三号,还在上课呢,林野又被老师留下来询问有没有当班干的意向,做了好一番思想动员工作才离开校园。张鷟的生日聚会是八点钟,他到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聚会的地方在市区里,第二天又放清明假了,他们都一副要放开了玩的架势。林野刚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刘昕宇拿着酒瓶嚷道:“开学这么久了终于盼到一个假期了,还是连着双休日放五天!爽爆了!”
方可无奈地接话:“说到好像学校不补课一样,有什么好高兴的。。。”
任旅笑了:“我才不管呢,开心一天是一天。诶张鷟,你等的人到了,咱可以拍照了吧?”他这话一说完,包厢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林野。
刘昕宇不乐意地嘟囔:“多大的架子啊。。。”林野听见了,颇不好意思地抱紧手里的礼物盒:“实在不好意思来晚了,拍什么照啊。。。?”
方可:“诶哟我说林同学,老班是有多爱你留你这么久,又给你洗什么脑了!”她把林野带进来,林野顺带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是衣着精致的富家子弟们,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就他还穿着校服,简直就是一股清流,“我们想把礼物集合在一起拍张照,张鷟说要等等你。”
陆灼也打了个招呼:“哟,来啦?带这么大个盒子啊!”
见到林野来了,寿星大人脸上的多云终于转晴,大家又恢复了之前的玩玩闹闹。林野才走近些就被张鷟拽到沙发上,他推了块蛋糕过来:“你怎么这么晚啊?”
“班主任留我有些事儿,讲班干的。”林野把盒子塞进张鷟怀里,饿得不行拿鸡尾酒配蛋糕吃了几口,“打开看看?”
“不了,你送的肯定是好东西。这儿光线这么暗,能看得出什么。”张鷟把那堆满礼物的角落又腾出一块地放林野的,“一会拍完照就要走一拨,你是不是也要赶着回去啊?”
“不着急,我跟舅妈打过招呼了。我才来诶你就赶我。”林野狼吞虎咽了一会儿才觉得活过来了,他刚才来的路上还有些堵车,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张鷟看他还饿,就想着点点熟食给他,林野摆摆手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今天是你生日,一个劲儿招呼我干什么?”
张鷟闻言笑了笑,把大家叫过来开了顶灯拍照,也算是完成了个年度任务。
拍完照之后的确走了一些人,有些人回家,有些人赶场,剩下的就在那嗷嗷唱,什么都唱,还鬼哭狼嚎地给张鷟来了一段生日快乐歌的阿卡贝拉,那把破锣嗓子真的不错。张鷟听得一脸一言难尽,总觉得这帮人是存心给他找罪受的,林野就笑眯眯在旁边看,嘴里一直没停过在吃东西,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
快十二点的时候包厢内的最后一个客人也走了,就剩下张鷟、陆灼和林野三个人。林野第一次看到这种阵仗——礼物真的特别多,都快堆成了一个小山。来的人肯定都带了,还有些没能来的或者不想来的,但出于社交礼节还是托人捎了过来。林野还看到了贺宵的,好像是一块新上市的奢侈品牌手表。
他们三个像过年拿了好多红包的孩子似的,聚在一起脑袋碰脑袋看看每个里面都有多少钱。等到把容易拆的都拆了集中装在几个袋子里,陆灼道:“你这每年一回真是够呛,哪像我,多轻松。”
“先把你前年那些礼物拆了再说吧。”张鷟怼他,“我跟你说,他生日是圣诞节,他们家那圣诞树是移过来的一棵真的,就种在庭院里,前几年的还没拆完,今年又堆了一堆。”林野听了后乐得不行,几人拎着袋子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