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昕宇和家里人旅游去了,任旅也回了老家。
陆灼那种环境更出不来,他家里那几位“军阀”就逮着那几天特训呢,听说他还要在初三去找季老师,真的是完全的恋爱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人家。
张鷟愁啊,他又不好意思去别人那蹭饭。好歹也是个少爷,这点脸还是要的。大过年的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于是距离春晚还有三个小时的时候,张鷟突然萌生一种冲动,拿了车钥匙就往公寓开。
自从林一跃出去玩了之后,陈玉山整天叨叨没意思。
林野也觉得挺没意思的,没人做好吃的了,也没血雨腥风醋得不行小剧场可以看了,都快过年了还整天被陈玉山骚扰开机车去兜风。晚上10点下班,陈玉山的机车就压着嗓子在门口等着,绕着山庄兜一圈,俩人也不怎么说话,末了陈玉山再把他送回宿舍区。
上次张鷟他们来过之后老板就对林野愈发照顾起来,他也不好解释,只是尽可能的把分内的工作做完做好。老板也很开心,特批他年三十到初二放三天假,所以他昨天就收拾衣服回家里了。陈玉山过年也得象征性的回老家吃顿饭,给小孩儿们发点零散的红包,初一才回来,他就打算那几天跑去陈玉山家住了。
廖天成是□□里少数没回去过年的那一挂,因为期末考考砸了,虽然压线过的,下半年俩人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同学,但家里还是很生气,罚他闭门思过,这不大过年的一个人萧瑟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林野还想说和他凑一块儿,结果前几天廖天成说要和新交的女朋友一起去她哥哥家玩,看看“大舅子”,抛弃了林野不说还让人去做苦力。两人把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拎着垃圾就下了楼。
“嚯,这车可够炫啊,费老钱了吧。”廖天成看了一辆刚停在东宫门口的小跑,新上市的涂漆很漂亮。
“我对车没什么研究,”林野瞥了一眼,也没品出什么花儿来,“多少钱啊?”
“这个车本身不贵,也就一百来万吧,”廖天成又瞅了瞅,差点没把林野噎死,“好像改装过,所以七七八八的加起来比较贵。挺会玩儿。”
“富家子弟富家子弟,”林野一拱手,“在我眼里你们都会玩儿。”他摇摇头拔腿就想往外走,“那你花前月下去吧,我回家吃年夜饭了。”
廖天成听着心生凄凉,还没来得及答话,就看见从那跑车上下来一个更漂亮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那两个人如是说。
第32章
张鷟努力把自己挤进逼仄的玄关,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林野给他锃亮的小皮鞋边放了一双褪色了的毛绒拖鞋,有些脏兮兮的,但看着很暖和。“你再等等吧?做菜还要好一会儿呢,想吃点什么?”
张鷟看着他提着的那一大堆菜,赶紧说自己也要帮忙。两个人就把屋里大灯小灯都开了,打开电视正准备放新闻联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倒腾出来掐点看春晚。
林野看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样子,削个土豆的架势都能把整个切掉23,还得时时看着怕人割着手,最后还是让张鷟意思意思洗了几个碗,就把人赶到自己房间里了。
不知道这原来是个什么房间,总觉得有些过于小了,还伴有一股S市特有的潮气。但收拾的很整洁,只有米色的被子有一点点褶皱。墙上有几张褪了色的欧美音乐海报,书桌上摆满了书,有小说有教材,还有奖状,保存的非常好,四个角都是尖尖的。还有个小柜子是用来放CD的,他听Honne和NovoAmor,或是Kings?of?Convenience,从封面来看他听的歌好像都很安静。电脑旁放着一小盆仙人掌,花盆是嫩黄色的很可爱,张鷟不由得想到先前给林野用的那个家里的马克杯。远在另一边的Soho公寓好像也因为这抹颜色染上了点过年的气氛。
房间里有扇小窗,上面有张旧旧的发灰的窗花,不知道到底是哪年的,张鷟倚着墙探出一点脑袋,视线顺着狭窄的间隙看到单元楼前的空地上,已经有等不及的孩子在玩烟花。
张鷟此时此刻就站在这,却还是有些恍惚,一开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现在却突然有些不太好受,但又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林野叫他出去,张鷟也老老实实地摆上碗筷,把一道道热腾腾的菜端上桌,这时候肚子也正好咕噜噜叫起来,电视里放着喜庆的歌,主持人们开始一成不变的新年开场贺词,外面传来了别家年夜饭的香气和烟火气。
如果搁在以前,他都是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玩游戏或是看手机,等着佣人们上来叫吃饭,早有人摆好碗筷了,也不会等到饿了才上桌,家里的空气清新得像在森林公园,厨房门都不开的,更别说闻这种硫磺味儿了。至于春晚?说实话,其实没什么人看。填饱肚子之后去医院看看已经很多年不能跟自己说话的父亲,再回来洗澡,睡觉,连烟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