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她明知故问道。
她的小心思了,燕骥焉能不知。
一次又一次,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中计。
“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语气平静,就要抬脚走过去。
唐轻歌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更快一步冲过去,将那盏花灯紧紧抱在怀中。
她赤着脚,身上的衣衫因为剧烈的动作又向下滑了滑,精致的琉璃花灯被她护在身前,映得一片雪肌越发剔透夺目。
她垂着眼不敢直视他,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已经摔过一次了,能不能别再摔这个了?”
看着她如获至宝的模样,燕骥眸光渐暗,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问:“你喜欢吗?”
迎着他深沉阴翳的目光,唐轻歌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轻声答:“喜欢。”
燕骥漆黑的眸直直凝视着她,心口如同被一把钝刀割开,缓慢地撕扯着,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只能任由自己越坠越深。
为了救那个男人,她甚至不惜再度开始对他用那些心思了,害怕触怒他,只能违心地说出喜欢两个字。从他回来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收起锋芒,乖顺地迎合他。
他该喜,还是该怒。
若是从前的那个燕骥,会先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再将她囚于深宫之中,永生永世,眼里只有他一人,只能对着他笑。
可现在,他狠不下心,下不去手,只能说些狠话吓唬她。
他究竟还能怎样做,才能让她的悲喜,皆是出自真心,皆是为他。
第48章勇气 翌日 天光渐……
翌日
天光渐亮,晨曦笼罩大地,唐轻歌悠悠转醒时,身旁已空无一人。
昨晚,他到底还是没有离开,她又一次赌赢了。
后来,他逼着她喝下了一碗姜汤,两人再次同床而眠,唐轻歌心惊胆战,生怕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激怒了他,如此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她却也竟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大概是那碗姜汤里,放了什么别的东西,才让她这一觉睡得又久又沉,连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她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下床,忽然看见床边摆着一双精致柔软的绣鞋。
昨晚还没有的。
唐轻歌怔了怔,又看见了桌上的那盏花灯。昨日她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花灯的周围还摆着没来得及收拾的玉料,和一把刻刀。
几块材质通透晶莹,成色一看就极为昂贵的翡翠被雕得不堪入目,像是废弃品丢弃在一边,简直是暴殄天物。周围还有几颗形状大小不一的珠子,散发着莹白的光泽,却都没有花灯上点缀的那一颗莹亮夺目。桌下还有一块血迹斑驳的白布,血迹已成了暗红色。
果然,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吗?
没来寻她的这几日,他除了在为她报仇,还窝在这间小院子里,笨拙地给她亲手雕刻这盏花灯,和之前他亲手摔碎的那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