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轻歌浑身再度紧绷起来,思绪如一团乱麻。她不知道他是恢复了记忆,亦或者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她只知道,一旦放他走了,那她先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没有他的帮助,她根本无法改变自己的结局。所以,她眼下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他。
唐轻歌咬了咬牙,一把挤到最前面,客栈里的火势还尚未完全蔓延到一楼,周围的人拎着水桶,不停地往里面泼水,见火苗小了些,唐轻歌提起裙摆,作势就要冲进去。
旁边一个店小二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小姐,里头走水了,你往里面跑干什么!”
唐轻歌不顾他的阻拦,一把甩开他,声音染上哭腔:“有人还在里面,我要去带他出来!”
没料到她的力道竟然那么大,店小二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把甩开,就看见她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她一冲进去,也无人再敢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拦她。
那样大的火势,进去就有可能被烧死,哪有人敢拿命救人的。
燕骥站在巷口处,看不见那边的情况。起火时他第一时间就逃了出来,若是此时离开,便是最好的时机。她可能会以为他烧死在里面了,也可能猜到他走了,不管怎样,他们往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也不会再见。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在他的心在被彻底动摇前,远离她。
一片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五官模糊在阴影中,神情晦暗不明。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就要转身离开,身边经过的谈话声却传入耳中。
其中一人难以置信道:“那女郎怎么还往火里跑了,她不要命了!”
另一人连连叹息,“我听别人说,好像是客栈里住了她的什么人没出来,这才疯了一样要冲进去救人呢!火势这么大,万一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啊”
燕骥的脚步倏地停住,整个人恍如被雷劈中僵在原地,视线不受控制地朝那片吞吐着浓烟的客栈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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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唐轻歌谨慎躲避着周遭的火苗,一路绕着走,生怕被烧倒的梁木砸到,她紧紧捂着鼻子,呛人的浓烟还是止不住地往鼻翼中钻,将五脏六腑都都熏得发烫。
唐轻歌一边慢慢地往里面走着,一面观察着自己的退路,一楼还没有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是二楼弥漫下来的烟瞧着骇人,她当然没有蠢到真的让自己陷入险境中,按照火苗的蔓延速度来看,她只走到楼梯处,短短几秒的时间,也足够她安全原路返回。
她要赌一次,只有冒着足够大的风险,她才能在他的心上往前迈出一大步,她相信,在燕骥心里,她总是有几分不同的。
唐轻歌刚迈上一步台阶,身后的房梁就赫然砸了下来,烧断的梁木上滋滋地冒着火星子,堪堪截住了她的退路。
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唐轻歌的双眼都被生生熏出了眼泪,眼前的视线也模糊起来,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台阶上,脚腕处猛地袭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四下孤立无援,唐轻歌紧咬着牙,试图重新站立起来,可奈何刚一用力,脚腕的痛感就愈加强烈,肺部残存的空气越发稀薄,她竟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