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百年来,他爱过一些人,也恨过一些人,这些爱恨当年都是轰轰烈烈,铭心彻骨的,可就在这一个瞬间,他突然觉得了无生趣。
人间多苦,何必执着这么多呢?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孟祁宴对徵羽的恨意和爱意都已经淡了很多,他只是单纯地放不下徵羽这个人。
这个给予他希望,又使他绝望的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往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又何必非得执着于玄清门和天云宗的往事呢?
孟祁宴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厌倦了与徵羽的纠缠,想借这段往事彻底断了念想。
可他很无奈地发现,就算有这段往事,徵羽也不愿放弃与自己的纠缠,反而想借此死灰复燃。
失策,这次他真的是失策了。
这么一闹,孟祁宴突然觉得这桩旧事查不查都无所谓了,因为徵羽这混蛋注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孟祁宴的胸口还一阵阵发疼,他感觉到了自己神魂的不安,心底也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如果未来他真的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在神魂逸散的前一刻,他会原谅徵羽吗?
他会,孟祁宴想。
可徵羽该怎么办?心里怀着对他的无限愧疚,看着他逐渐魂飞魄散,在煎熬和痛苦中度过后续无边无际的孤独岁月。
他不想看见徵羽经历这些,这样对徵羽不公平。
或许,他应该与徵羽彻底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而不是一直以这些借口去抵触徵羽的爱。
孟祁宴越想越累,眼皮沉的要命,便倒头睡了过去。
徵羽一回玄清门就开始查阅关于魂归术的资料,可这毕竟是个禁术,各大典籍上关于这种术法的记载都太少了。而且就算徵羽学会了,也没什么用,他是要修补孟祁宴的神魂,又不是要送他进轮回,还是得从神魂上入手。
这个时候,徵羽就想到了万花谷。
万花谷仅次于玄清门和天云宗,是个有年岁的老门派,而且屹立百年不倒,不管外界风波如何,这个门派的地位一直稳如磐石。
除了万花谷历来谷主平和中正、随遇而安的治理传统,万花谷的独门技能也是它长久繁荣的原因。
万花谷善于医药,谷内灵植众多,中洲大陆上很多出名的药师都出自万花谷。自然,孟祁宴的五弟子望霞在医药上也很有成就,但毕竟所涉的范围不同,天云宗专攻丹药,万花谷则重于医疗,实在没有太多的可比性。
而且孟祁宴现在最需要的护魂草,也主要种植在万花谷。
于是徵羽还是不嫌麻烦地亲自跑了一趟,还带上了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