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的,任何一面的他都是深深地喜欢的。
小雨丶牧晚馥,从来都是同一人,同一个让商柔许以一生情深的人。
那是自己的情深,他没有必要报以同样的温柔忠诚。
早在铜雀宫献身起,就明白这股逆伦的激情终有一天会焚毁自己--若是如此,那就任由自己化作飞灰吧。
「醒来了?是朕把香珠加得太快了,那味道实在太浓郁,把你弄醒了。」牧晚馥随手把香匙插回铜瓶里,失笑道:「许久没有亲自焚香了。」
这天下间能令这绝色美人素手焚香的先帝,早就化为一缕幽魂了。
商柔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牧晚馥。
「手指还痛吗?」牧晚馥坐在床边,轻轻地捧起商柔的手。
「好一点了。」商柔看着自己的双手,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就使他的双手褪去劳作时留下的厚茧。
「听说你把朕赏给你的人参都给李美人了,你不必这样做,田太医会照顾好她的,这宫里又不是第一次有女人生孩子。」提起李琳依,牧晚馥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李美人首次怀孕,她年纪还轻,想必是很徬徨的??」商柔说到这里,又想起合和公主,她怀孕时的妊娠反应很大,时常半夜里盗汗醒来,情绪起伏都很大,突然就会哭起来。
怀孕生子本就不容易,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可惜合和公主终究是熬不过去。
商柔看着牧晚馥,他的神色淡漠,明显猜到商柔在想什麽。
「皇后娘娘怀孕时也很辛苦,对吧?」商柔立即提起一个没那麽敏感的人,免得又吵起来。
「南宫家的大小姐,没有你想像中那麽脆弱。」牧晚馥的唇角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
商柔一怔,他不是不知道牧晚馥和南宫雪只属政治婚姻,但无论如何,南宫雪终究是牧晚馥的发妻,牧晚馥还是灵王殿下时只属先帝禁脔,自是没有纳妃,所嫁南宫雪是在他登基之後才嫁给他的。
南宫雪是牧晚馥亲自把凤印交到她的手里,封她为皇后的女人,之後这女人拚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却始终无动於衷。
自己几乎当了一个父亲,就算那个苦命的女儿这辈子也没机会叫一声爹爹,但商柔仍然不时梦见她的容颜,牧晚馥膝下有两子一女,大皇子聪慧丶二皇子勤奋丶三公主活泼,亲情却似乎无法打动他,他是天生的亲缘淡薄。
「怎麽对皇后那麽好奇?」牧晚馥鼓嘴道。
商柔失笑道:「臣妾就是问问而已。」
牧晚馥稍稍蹙眉,彷佛想起些什麽,然後又微微笑着,那笑意却有种异样的残酷。
「怎麽了?」
「没什麽,就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牧晚馥仔细地把软枕放好让商柔舒服地躺着,然後自己也躺到床上道:「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躺躺吧。」
商柔靠着牧晚馥,想起自己祸不单行,膝盖冻伤了,十指都被夹伤,别说是侍寝,连靠近也不容易。他抿着嘴唇道:「陛下,那个??」
牧晚馥在商柔颈边蹭了蹭,说道:「你说。」
「最近臣妾不能侍寝??」
牧晚馥抬头,如同猫般用鼻尖碰了碰商柔的鼻尖,说道:「朕又非色中饿鬼,两个人静静地在一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