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柔猛然抬头对上牧晚馥的眼神,对方的眼神带着浅浅笑意,明明只是这样一个微笑,商柔再也转不开自己的眼神。
商柔跟随着牧晚馥在走廊上行走,雨帘厚重,看不清外面的景物,又如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他们来到偏殿里,牧晚馥把随行的宫女太监都打发到外面,然後一人坐在软榻上,素手拨弄着一侧古琴的琴弦。
商柔站在门後看着牧晚馥。
「你也坐下来吧。」牧晚馥微微笑着。
商柔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滋味,他很清楚牧晚馥那处事不惊的冷静性格,对方是踩着一堆白骨登基的男人,一场偷欢自然不会使他手忙脚乱,但??还是希望可以看到他的在意。
「怎麽在生闷气?合和跟你发脾气了?」牧晚馥一手支颐,温柔地笑着。
商柔摇头,他坐在绣凳上,实在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麽。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牧晚馥对於商柔的冷淡也不恼。
商柔抬头看着牧晚馥,怎麽从来害怕的都是自己?
某种说不清来源的恐惧快要压垮商柔,他知道妻子和对方的妻妾就在不远处,可是—
他还是想要牧晚馥安慰他。
危机感加快了感情的膨胀,理智上很明白现在的情景有多危险,可是情感却从来不受理智的操纵,只一味地追求着刺激的快感。
商柔站起来走到牧晚馥面前,牧晚馥稍稍偏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是清淡的浅笑。
「晚馥??」带有浓重鼻音的亲密呼唤是情欲起始的象徵,商柔分开双腿跪在牧晚馥的身边,弯身吻着牧晚馥的嘴唇。
牧晚馥微笑着,他任由商柔推倒自己,商柔的手在牧晚馥身上游走,不耐烦地扯开他的衣服。
暴风雨般的亲吻印在牧晚馥的肌肤上,牧晚馥轻轻叹息,听不出是什麽情绪,他终於翻身把商柔压在身下,回应着对方的求吻。
雨势浩荡,情欲的漩涡在加深。
一墙之隔是女眷们其乐融融的交谈,这里却是幽暗中见不得天日的激情。
愈是隐秘,愈是渴求,得不到阳光和雨水的爱恋之花,正被恐惧和妒忌一步步地扭曲变形,褪去鲜艳的色彩,化为剧毒的藤蔓,把商柔紧紧地束缚着。
暴雨把雪白的窗纸染成深灰,偏殿里异常冰凉,周遭没有亮起任何蜡蜡,牧晚馥的脸容藏在阴影之中。
商柔裸露的肌肤感到刺骨的寒冷,他双手如同遇溺的旅人般勾着牧晚馥的颈项,出乎意料地主动,他只能透过这种原始的交流方式,才可以安慰自己,对方的心情是跟自己一样的。
绝对不是只有自己为了这背叛道德的爱恋而痛苦的。牧晚馥也会苦恼的,对吧?
暴风雨掩住了商柔放荡的呻吟声,牧晚馥在情事上一直是主导者,商柔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讨他欢心。如果哪天他厌倦了自己,自己该如何留着他的心?
「晚馥??」商柔只能低低地呼唤着牧晚馥的名字,他知道茉莉花香不如平日浓郁,因为他的情人并没有动情。
牧晚馥没有说话。
二人的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赵公公在外面唤道:「陛下,皇后娘娘叫老奴过来拿东西。」
牧晚馥的动作一顿,他望向门边,刚想坐起来,商柔抬头看见他秀丽却薄情的侧脸,眼神里一片冷静,内心泛起一种使商柔窒息的恐惧。
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