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边的缝隙被方以撒贴上了一层泡沫纸,贺崇仔细一看,连门框上也有,他放下凳子,来回推了两次门,泡沫纸和门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贺崇问:“这是在做什么?”
方以撒有些局促:“就,塞进门缝里隔音……”
“隔音?”
贺崇又推了一下门,摩擦的声音刺耳,听起来制造噪音的几率更大:”你确定?“
“确定!”方以撒走过来摁住门,“哎呀,你别推门了,先把凳子放进去。”
他急急忙忙地催着贺崇,看起来倒像是在掩饰什么,贺崇放好凳子出来,看到背对着他在窗口捣鼓,耳朵红红的方以撒,这才明白方以撒说的隔音是什么意思。
这里真的住不下去了。
想到方以撒在床上一边抽气一边让他小点声时,贺崇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煎熬。
“以撒,先别忙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
方以撒回头,看到贺崇又进了里屋,以为他有事要做,便放下手中的活跟着他走进去。
贺崇打开灯,把墙边的行李箱推出来,看起来像是要收拾行李。
“你要回家去了吗?”方以撒的心里突然有些慌,“是被你的家人知道了吗?”
“不要胡思乱想。”贺崇把行李箱打开,“收拾东西,我们要搬个家了。”
“搬家?搬到哪里去?”
“当然是搬到一个没人来骚扰你的地方。”贺崇又弯下腰,从五斗柜下面抽出一个旅行袋,“或者,你想跟我回去见父母?”
“你可别开玩笑了。”方以撒蹲下来,把那个旅行袋又塞了回去,“不用搬家,我觉得你妹妹应该不会再来了。”
“她应该是不会来了,下次来的会是你的房东,就算你不想离开,她也有一万种办法逼着你离开这里。”贺崇也蹲下来,手臂搁在膝盖上,“以撒,我母亲是一个非常固执和难缠的人,你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但是在我处理好之前,你最好不要和她打照面。”
方以撒有些不太理解贺崇为什么会用”难缠和固执”来形容自己的母亲,看起来贺崇和他的母亲关系似乎很不好。
要离开吗?
方以撒很犹豫,他漂泊了十几年,没有家也没有根,这里是他离家最近的地方,一旦离开这里,他就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可以……不走吗?”
方以撒小心翼翼地问,他偷偷抬眼看贺崇,贺崇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