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言身子大振,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嫣非!
她说什么?唐敬东!
父,唐敬东!
为什么?他恍惚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容嫣非肯定的神情却告诉他,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父亲?自己的父亲吗?他千思万想皆没有想过,那一纸圣谕上,竟只是写了这样一句话,貌似是……自己的身世!
沅心淡笑的脸倏然闯进脑海!
“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到时候,就不要来求我!”
那些片段的话语,反复回响在耳边。
难怪,沅心会如此自信?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她的骄傲、她的坚决和她自作主张的资本!
见唐世言怔愣在当地,容嫣非亦莫名心情沉重,
挑亮的灯烛却照不亮唐世言的眸光。
他忽的转身,向大帐外冲去,容嫣非连忙跟住他:“唐世言,你去哪里?”
唐世言顿住脚步,回眸说:“沅心的营帐在哪里?”
容嫣非一怔,偏过头去:“你要去找她?”
容嫣非无论如何对那女人无丝毫好感。
唐世言却道:“嫣儿,此事既关乎我的身世,你以为我不该去找沅心,问清楚吗?”
容嫣非低头思索,对于沅心,她便更多了几分厌恶,她低声道:“好,我与你一同去。”
夜深得浓郁,无尽的黑暗。
沅心大帐内似隐约透出光亮。
帐前守军低身施礼,容嫣非与唐世言径直走进帐子,虽是夜深,帐内烛火却通明如剧,并未有丝毫暗淡之象,明光无比柔和的照耀在书案上,书案旁的女子,一身薄织绣水荷含苞的棉纱裙,长发披散,只以一支镂丝银线挽花簪挽起,清秀怡人,仿佛冬夜里的一丝轻暖。
沅心抬眼稍稍看向二人,微微一笑:“你终是来了,我正在等你。”
她明明如此秀致的容颜,出口却总是有迫人之势,那语声明明柔润如春,可那话中之刺却总冷酷如冬。
唐世言道:“你早便知道我的身世?”
沅心笑说:“是。”
“到底为什么?”唐世言声色俱沉,却直入主题。
沅心月白色裙摆微拂,缓步走下书案,一身锦绣,容颜静淡:“唐世言,你该知道,我的条件?”
唐世言眉一凝,容嫣非立时上前说:“什么条件?”
沅心淡淡看她一眼,幽幽笑道:“公主何必如此紧张?这条件,与公主无关。”
容嫣非望着她一副高傲却又故作亲和的样子,心头火起:“沅心,你不要总是这样故弄玄虚,父王受你蛊惑,我可不会,你从来我阿那那一天起,便没安着好心吧?这次父王进军大沅,亦是你极力赞成,并提供了大沅路径,一路顺利抵达瀛水,而此时此刻又装作好人一般,你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