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昨夜之后,朕也开始迷茫了。既然皇姐已同那个男人发展到这步。朕现下阻拦,是否已经晚了?若是皇姐当真怀了他的孩子,朕又如何能狠下心肠让皇姐作一个寡妇,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朕……朕也拿不定主意了,先生,你说朕应该怎么做是好……”
慕容玉文瞧见面前的人,满脸倦容,显然因某些事情烦闷,彻夜未眠,煞费了心神。
这番话说道最后,听在耳里,反倒更像是一人的呢喃自语了。
赵黎的神情困惑迷惘,这副模样倒是让慕容玉文回想起,当初还在学子监作赵黎的教书先生时,看见他为诗经的某一注解感到困惑,向自己虚心求教时露出的样子。
慕容玉文挽了挽唇角,望着他,意味深长地忽然道了句:
“皇上的困惑,想要解开,说难也难,说容易,找对了方式,倒也简单。”
赵黎一愣。
他琢磨了一下玉文先生话里的意思,正色道:“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皇上之所以今日为平阳公主的事忧心忡忡,便是觉得那十七出生低贱,这几年来无所作为,甚至与朝廷命犯还有过一些联系。这样的人,皇上是万不可能将其安插在公主身边。”
慕容玉文这话无疑说到了赵黎的心坎上。
皇姐的年岁在宫内待嫁的公主之中已算不小,先前还同那诸葛将军和离过一次。皇姐看人向来刁钻挑剔,若是她当真瞧上谁,那人的身份与其匹配,甚至是略低上一点,有他这个做皇帝的弟弟提携一番,都不是什么大事。
偏偏赵清颜看对眼的人,同她的身份地位方方面面,差得太多。那人并非皇亲国戚,甚至连富商之子都不是。这样一个处处低人一等的人,又如何能够配得起她呢。
慕容玉文看了一会儿赵黎的脸色,静了半晌儿,试探性地开口道:
“若皇上当真是因此事而烦心,何不与公主两个人都各退一步。皇上也尝试着给那十七一次证实自己机会,一来体现出殿下身为天子的气派与度量,而来也避免同公主的关系愈闹愈僵。”
“机会?”
赵黎蹙眉,寻到了这番话中的关键之处。
慕容玉文笑着点头。
“若是那十七抓住了这次机会,皇上不妨再好好瞧见一下这人是否同皇上眼中那样不堪。若是没有……”
说到这里,慕容玉文顿了顿。
“实际上,以下官的看法,公主肚子里并非一定坏了那人的孩子,极有可能只是公主搪塞皇上的一个幌子。若是那十七到了最后没能证实自己,皇上已给了他机会,大可以这作为借口,堂堂正正地将他赶离公主身边。届时,公主自然无话可说。”
赵黎一听这话,双眸骤然一亮。他心下焦躁,直接自殿上龙椅站起身来。
他的嗓音微急,扬声便道:“先生若有如此秒计,朕自当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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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这一日,赵黎下令传平阳公主同十七一道入御花园一同赏花品酒。
赵清颜刚从公公手上接到这道谕旨是,心下难免差异非常。
毕竟就在昨夜,赵黎一见着十七便是一副要让他人头落地的愤恨模样。若不是她当时灵机一动,想出了那个不算太过精妙的法子,想必十七现下早已在天牢里待着了。
这皇帝既然对十七不满至此,有怎会别有兴致地在现下这个时季邀他一同赏花?
赵清颜猜到此事必有蹊跷,但皇帝的圣旨已下。他若是执意要唤十七过去,即便是赵清颜她自己,也无从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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