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嗓音转凉,他眸光锐利地扫向榻上的男人,再度对身后的手下厉声下令:“来人!都耳聋没听见朕的话吗,把这个男人给朕从公主的厢房拖出去!”
“在锦绣阁里,本宫倒是要看你们谁胆敢动他!”
赵清颜沉声开口,眸光冷沉地扫向望床榻逼近的每一个人。
虽说下令的是当今天子,但榻上,沉声呵斥的女人却是天子平日里最为爱戴尊敬的平阳公主。
再加上被那双泛着冷意,自带威仪的美眸一扫,纵然那几名侍卫个个生得人高马大,也情不自禁地身形一抖,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听哪个主子的话为好。
而那赵黎,见他身边的侍从听了赵清颜的一句话,便吓得垂头缩脑,竟是连他亲口下的命令也不去理会了。
赵黎紧捏着袖下的双拳,垂眸看着榻上的女人:“皇姐好生威武,便是朕这个做皇帝的,在你面前,都要承让三分。”
他顿了一下,忽然冷笑一声:
“朕的属下不中用,朕现下倒是要看看,在皇姐的锦绣阁,朕自己是否能动得了他!”
厢房之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连那十七瞧见了也不禁剑眉紧锁。
他心下有些愧疚,不愿因为自己的关系闹得赵清颜同这少年皇帝关系闹得愈发的不愉快。
十七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一些什么,手上却蓦地传来一阵疼痛。他诧异地回眸,却瞥见赵清颜面色冷然依旧没有看他,搭在他手背的玉手却早他一步紧紧握了一下。
她不允自己说话。
便是这细小的一个动作,十七马上意会了赵清颜的意思。
他的嘴巴重新紧紧合上。
“皇帝莫要气恼。方才本宫的话自然不是同皇帝说的。这整个皇宫,甚至整个长安城都是皇帝你的,若是皇帝想要做什么事,或者处理什么人,本宫这一小小的公主,又如何能够阻止呢。”
落下这句,赵清颜缓了缓,掀起朱唇意有所指地继续道:“只是……只有这个人,皇帝若是一定要拿他制罪,本宫这里,倒是有一些难办。”
赵黎蹙起了眉,眉宇间有些不解。
“你便也瞧见了,本宫同这男人现下早已是这种关系。本宫对他极是心悦,现下本宫身上也许早已怀上了他的子嗣。”
这句话落下,神色大变的是两个人。
十七震惊地盯着赵清颜。她同自己虽说这些时日有了些亲密的举措,但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她有意逗弄于他,他实在承受不住时才会稍稍回应两下。
便是方才,两人衣衫半褪,却终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又谈何“怀上他的子嗣”一说。
十七的心底满是疑虑,但碍于现下的气氛,再加上赵清颜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不会希望他出言更正。
他也只得将心头的困惑全数咽在嗓子里,沉默不语地继续坐在她的身侧。
而另一边,那少年天子听了亲姐姐的这番话,整个人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僵硬地转眸,怀着一丝希冀望向榻角男人的脸。见那人面上一片沉静,瞧不出半点情绪。赵黎的后脊渐渐泛凉,霎时间如遭五雷轰顶。
他方才明明便已亲眼目睹了那一幕,怎会想不到他们二人也许早已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他的皇姐貌美如花,这个男人又年轻气壮。难道他还能指望美人在怀,谁人可以坐怀不乱吗?
赵黎的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赵清颜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他溢满胸腔的怒火,霎时间泄了气一般,颓颓然再也发不出来。
他又能如何?
若真如皇姐所言,她的肚子里现下已经坏了这个男人的“野种”。他能将自己亲侄儿的父亲给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