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堂内茶盏应声摔地!
沈珩长身而起,满眼寒霜,一字一字,不急不缓地质问:“什么意思?”
单玖珠一下感到有冷骨的寒意逼近,一个闺中女儿还是第一次知道杀气是怎么样可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带动嫁衣上的装饰一起颤响。
“大哥!”沈崎护在妻子面前,“大哥,别伤害她,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沈珩怒指沈崎:“什么理由都不能大过在这样的场合做该做的事!
这是规矩,是大局!”
“什么规矩大局!”单玖珠像要喊出自己所有委屈给众人听,略带哭腔,正声道::“我才不要给一个品行不好,名声狼狈的人敬茶,别期望我会叫大嫂,我只给认同的沈家人认亲!”
“好!那你说说,沈芊又怎么不让你认同了?”萧羡鱼上前,厉声问道。
单玖珠不屑地盯着沈芊,说道:“她就是个小人,居然在与沈崎的通信里多次挑唆沈崎与我断绝,实实在在一个心思恶毒,对我有成见的小人!没想到吧,前几日收拾沈崎的东西,被我发现了你们那么多信件!”
闻言,沈芊怒不可遏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事情怎么能那么说呢明阴是…你们闹不愉快…”
明明是沈崎来信抱怨,她是他的家人,自然按他的性子设想双方都不合适,故而叫别往来了,怎么就成了心思恶毒的小人了?!
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侮辱,沈芊都不想活了。
“原来久居高位的单家,养出来的女儿竟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了沈芊身边。
来了个多管闲事的,单玖珠恶声质问:“你是谁!”
鄙人季三槐,乃是沈家四姑娘的未婚夫婿。”
一听到季三槐的名字,哭泣的沈芊立马抬头,入眼的是一个文质彬彬,满身书卷气的人…实没想到自己与一直以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定亲对象,会是在这么样的情况下相见。
狼狈(二)
“季三槐?无名之辈!”
单玖珠猖獗的语气好像家中仍是大官世家,在场的达官贵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初露脾睨。
季三槐被她在众人前面呛了一句也不恼,接了话茬:“我虽是无名之辈,却也知道礼义廉耻,三纲五常。单家如今虽然落败了,好歹单大人夫妇也是饱读诗书的,单老太太更是名门之后,你今日大闹一场,就不怕单老太太知道了,棺材板都压不住,要跳出来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
“对啊,那么委屈可以不嫁啊,既要嫁过来,又要拿乔,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是,一个小姑娘家敢这么闹,她家中那么未嫁的姐妹不是会被害惨了,谁还敢娶?
“没想到单家能养出个不像话的玩意来,听说你妹妹家不是定了单家的五姑娘么,看看这什么样,赶紧和那边说退亲去吧”
整个沈相府陷入了争执的漩涡。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细微之声涌成一股庞大的音浪,将大喜大庆的婚事冲得一干二净!
新娘子成亲当日大闹,谁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见沈家的人迟迟没再出声,单玖珠止不住抖动的身体依旧没有平静,她太紧张了,但是她也站在的一个理字上,且做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心气大作,对季三槐骂道:“沈芊这样的货色也只配嫁你这种不明事理,非议别人祖宗的人!”
一旁的尤子嶙看不下去,斥道:“单家的,到底谁不明事理!你今日如此大闹以为是我们开的头么,要不要我把你父亲请&039;过来当面说个清楚!”
“不用拿我家人来压我!我祖母刚去,父母伤心不已,父亲身受重伤,家里又遭巨变,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谁去打扰他们,就是想让他们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你们谁要做这样不仁不义之举?!”
出人命的话一出,满堂顿时安静,古话说死者为大,伤者为弱,单家多种原因已经破落,哪个敢不大度,弄出动静来,那么单家无疑是摧枯拉朽!
单家是天子怪罪,可以在暗地里嘲讽,但明面上来,若无不共戴天的仇恨也去寻痛处,于人道上来说,名声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