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追了过去,求饶一般说道:“珩哥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直接告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行么?”
骨节分明的手取了白瓷筒中的毛笔,他一边练字,一边道:“别撒娇,连错哪了都不知道…自己想!”
一把拉过旁边的玫瑰椅坐下,萧羡鱼单手托着下巴,委屈说道:“哎呀,我想和你谈沈靖的事,你非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上东拉西扯的,你弟弟的亲事更重要啊!”
”他的亲事,不都说了让我们决定吗?”沈珩笔下字不断,笔画一气呵成。
萧羡鱼却道:“他与廖家姑娘貌似有点可能二姑母那边也有意促成这亲事。”
沈珩鼻息嗤道:“她现在连阿靖的婚事也要插手了么?”
萧羡鱼无奈道:“住在一个府邸里,长辈就是长辈,要插手小辈内院之事也是情理之中的。”
沈珩颔首,“有道理,明面上大房几个都是她养大的,同时还有掌家大权。”
“每个人都要插手,可那是阿靖自己的亲事,是他要跟那个姑娘共度一生,就不能让他自己去选吗?”
沈珩叹了一息,定定看着她,说道:“羡羡,你我的亲事原先便是长辈想定下的,从事实上来看,不会不如意,可对?”
萧羡鱼无言以对。
可见,长辈有自己历世后的见解,包办的姻缘不一定是不好的。
但也有例外,她与李家的亲事也是太后一手操办,婚后过得极其不幸,所以到底婚姻好或不好,一切看两个人的机缘造化吧。
那么想来,萧羡鱼倒也没法说沈珩挑的人家就不好…沈珩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心里也欢喜阿靖多一个打心底里为他考虑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妻子,一个家的人就该如此。
他面上依旧沉稳,道:“我知道你心里所想,可有些事不到最后,还不定会如何,还是看阿靖怎么说吧。”
“好吧。”话都这么说开了,她还能怎么办,沈珩总归比自己有大局,不会害自家兄弟。
那便再多看些日子罢,这才子佳人不过见了一面而已,他们心急有什么用,还不如放宽心了,等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她见沈珩仍在认真地勾勾写写,探过身去,“你在写什么?”
定眼看去发现居然是在写奏折,再看内容,居然是沈珩在向朝廷请封妻子诰命!
萧羡鱼大惊失色:“沈珩你干什么写这些!”
沈珩洋洋洒洒写了不少,最后落款上名字,“大丈夫靠自己的功劳封妻荫子,有何不可。”
“不是,不是是阿芊做了耳报神给你说了什么吗?”她急了,说道:“从古至今,能得诰命的妇人皆是熬了许多年才靠夫家封上的,我才多大啊,你这一封奏折递上去,天下人怎么看我,怎么看你?”
沈珩显得风轻云淡,说道:“你夫君我未满而立已经一品,天下诽我谤我的人多了去了,流言蜚语不足为惧,只有把好处拿在手里,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太过清高只会吃亏,你乖乖听话,看看官家赏不赏这好处便是。”
“官家要是不赏,我脸就没了。”她摸着自己薄薄的脸皮,急得快冒烟。
沈珩带了点宠溺,安抚道:“算算,我若是从官三十年,就算一时不封诰命,最终还是会封到你身上,别一板一眼的,你算账不差,该知道早点封,早点享受的道理。”
萧羡鱼猛地摇头,“不了不了,这事你务必听我的,别让我难受。”
她明白自己背靠沈珩这棵大树,诰命或许真的有封下来的一天,但不是现在,她才十八岁,和彪国公夫人之流相比,路还长…她抱住沈珩那劲瘦的腰身,把脸埋进他怀里,“有道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我生养在闺阁深院没有你去冲锋疆场与仕场暗斗那么辛苦,要什么诰命?只要你与兄弟齐心,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的,我们就什么都好了。”
“沈珩,我们的路长,慢慢走嘛”
沈珩闻言,无奈地看着已写好的奏折,最后摆去了一边。
本想将她拥得更深,可想到这小混蛋一直没知道自己错哪了,哪能被一时的甜言蜜语所感动,硬是忍着怜爱的冲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
”你回去吧,不知道自己错哪之前,我不想和你说话。”
“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