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撒泡尿照照镜子先。”
兰痕将我放到榻上,手指一勾,他的腰带松开,蓝衣宽解开来,唇角扬起邪魅之笑,“卉娘,你本来,就是我的。”
虽然被封住了法力,但变出一柄光剑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将短剑指向心口。
兰痕的笑僵在了脸上,喃喃道,“为了那个负你的人,你情愿以死保住清白,而对我……”他没有再说下去,仿佛藏了千言万语。
我感到有些不妙,似乎吸收的那滴泪起了作用,隐隐扯疼。
我猜测是那位仙子提醒我,子懿兴许不好了,她,或许比我还要爱他。
撇下兰痕,向弄月楼赶去。
我被那样的平静震住了,子懿不知何时离了床,整副身躯瘫在地上,一些石膏被摔碎,在纱布中隐现断裂,玄发凌乱地铺散下来,面色苍白无比,地上还有爬行过的痕迹,他借助唯一完好的手肘,强撑着,一直到了门槛。
我的一颗心几乎疼碎掉。
小心地将他抱起,“约莫十天半个月便能行走,你何必操之过急?”
他的眸子泛着冷光,透着恨,漫着委屈,“眼下这副身子,无法满足寨主,寨主便与妖君好上了么?”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忍住不得他信任的怒气,柔声道,“妖君迫我,我这不是逃回来了吗?”
一个迫字,一个逃字,他的神情瞬间柔和了,头歪在我颈上,“不许背叛我。”
我心一触,拍拍他的手背,“就算鬼君背叛卉娘了,这种事也不会发生。”
他掀起眼皮看我,有责备的意味,“再说胡话,待我痊愈了,好生体罚一番。”
我抖了抖,又笑了笑。
此刻的他,像一个孩子。
我将他放在床上,好言哄了几句,起身来,正要离开,手却被拉住。
我转身,“还有旁的事么?”
他平静地看着我,有些不舍地,松开我的手,眼睛轻轻眨了一下,那长睫刷过我的心坎。
唔,他希望我陪着他,但我确实得去忙了。
在魔界送来的信上,我回了一句,“十日后,寂梧山一晤。”
书信的字数是一门学问。
倘若对方寥寥数字,那么万不可回多,否则便有了巴结的嫌疑,高手过招,一切尽在不言中,多说了反而显得肤浅,我这八个字比对方的少了小几倍,显得气势高高在上,暗示城府深藏不露,没有亏了我妖界的面子。
梵韬决的信纸倒是特别,一只比墨还要黑的大鹏。
用大鹏来送信,亏他想得出,不过,大方粗犷,果然是魔界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