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这下,一切都显得懒洋洋的,巴托菲尔德骑着一匹黑马立在斑驳稀疏的山腰上,乌提卡带回了另外三股劫匪的消息,陶德和埃里克这两头恶狼同意参加,两边各出10人,吉姆托恩不太愿意趟这趟浑水,但也不想一点油水都捞不上,于是他派来了四名神射手,在山腹上负责狙击,那四个带着瞄准筒的楚马仕印第安人能够在120步开外准确命中目标,前提是让马车的速度慢下来。
四匹黑马拉着一辆铁板马车在朝南的土路上疾奔,马车顶上,两个银行的雇员正在互相发着烟卷,他们的长枪也是军用品,从春田式1812改装过来的春田1842击发枪,不用再往药池里倒火药,而是装上铜质火帽,就能更加快速地朝着目标开火,当然没有配刺刀,他们又不是上战场去和墨西哥佬肉搏。
腰里别着柯尔特龙骑兵型转轮手枪,同样是美军供应墨西哥战场上龙骑兵们常用的制式装备,金融资本家们果然不愧为控制着国家命脉的隐形国会,他们能够很轻巧地从美国陆军那里弄到最先进的武器。
车头坐着一名车夫和一名押送员,押送员的年纪很大,须发皆白,手里同样扶着一把击发枪,除了偶尔朝着左右大量一下,握枪的姿势没有多少改变,就像雕像一般固定在座位上。
车厢里面对面坐着四名警员,他们没有配备长枪,人手一杆转轮,不时地透过铁皮窗口朝外张望,一名绅士坐在角落里,屁股下面押着一个铁箱子,不时地掏出怀表看时间。
从圣荷西出来,一路向南,一直跑了四个小时,也没有半点的风吹草动,这让所有人都有点松懈,看来这最后一趟的押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让印第安人准备好。”
巴托菲尔德对乌提卡吩咐道,乌提卡带着三名手下打马从左侧下山而去,印第安人接到乌提卡的信号后,连忙爬上了山腹的巨石,装上瞄准筒,枪口开始随着谷口露头的马车移动。
“陶德的人已经冲出去了!”
乌提卡策马归来,气喘吁吁地汇报着,巴托菲尔德看向左侧,陶德正领着他手下最凶悍的马匪正面冲向刚刚入谷的银行马车,他看向谷口,埃里克的人不知道能不能顶住那些赏金猎人的冲击,但无论如何,这批美元都不能送到斯托克顿的手上。
十名悍匪喊着各自的口号在马车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他们在六百多米远的地方就开始用手中的转轮手枪开始示威性地射击,如果是一些经验较差的人,会被他们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给震慑,出现慌乱,可马车上的押送员老头却经验丰富,面部该死地对身旁的车夫同伴说:
“他们终于来了,不用放慢速度,冲过去。”
“驾!”
马车的速度反而更快了,押送员老头把枪交到左手,右手锤了锤身后的铁板,喊道:
“肯尼斯,准备好,他们来了!”
坐在车厢中的绅士连忙把怀表放进口袋中,抽出一把金黄色的转轮(定制)对四个显得有点过于紧张的警员说:
“先生们,豺狗终于来了,不用担心,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好的来!”
车顶上叼着烟卷的两人也放低了姿势,用手勒紧了车顶两侧用来固定他们的绳索开始瞄准前方冲来的匪徒。
十骑悍匪冲到离车头还有四十步的地方,分开成两拨朝着马车两侧而过,他们不断地冲着车夫和押送员开枪,可准头实在是差的可以,反倒是押送员不慌不忙地瞄准了靠左的一个家伙,一枪过后,那人就在马上翻了个个,摔下马来,脚被马鞍拽着朝左方拖去。
第一轮交火,陶德的手下一人坠马,他们来到车后,调转马头,朝着车顶开枪,两个车顶上的神射手艰难地转过身子,其中一人的绳索绊住了皮带上的扣眼,让他惊慌失措地抬起了上身。
“嘿,快趴下!”
“砰砰砰!”
一阵乱枪过户,那人真的就趴在了车顶上,只不过永远站不起来了。
“效果不错,陶德还是挺靠得住的,下面,就只需要慢慢耗死他们了。”
乌提卡放下千里眼,脸上颇有些得色,陶德这种蠢笨如猪的强盗还真以为咱们是冤大头啊,咱们帮他扛了那么多破事,也该让陶德支付点利是了。
“印第安人怎么还没有动静?”
巴托菲尔德的千里眼中,四个印第安人齐齐地趴在山腹巨石上,光瞄准不开火,就在他放下千里眼,准备让乌提卡继续去催促的时候,印第安人终于开火了,四声枪响,两发打了空气,一发打中了押送员身旁车角挂着的鲸油灯,另一发击中了车顶最后那位神射手的肩膀。
“哐哐哐!”
押送员的眼睛都红了,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搞成了这样,他锤着身后的铁板,大声喊道:
“肯尼斯,该死的,快干你的活!你在搞什么?想让我们都去见上帝吗?”
“追上去,杀了车夫!”
后方的九匹马从两侧追了上来,他们一边往前赶一边朝着车厢开枪,妄图阻止车厢里的反抗,铁皮车厢的小窗户里伸着四把短枪,等到匪徒的马匹和他们几乎持平的时候才开火。
“超过去,超过去!干掉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