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澹好笑的附和她,“是,都是我的错。”
元满抬头看他,“那你错在哪儿了?”
盛澹:“……”
哭的时候不觉得,哭过后元满就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既矫情又丢人,不好意思再面对盛澹,借口自己要梳妆打扮就赶紧溜回屋子里去了。
而此时元宵与盛甲才端着茶水姗姗来迟,盛澹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一语不发便走进外间去等元满了。
元宵吓得一个咯登,欲哭无泪的看向盛甲,都怪他说侯爷要喝现煮的茶,等了这么久,侯爷一定是生气了……
盛甲摸了摸鼻子,侯爷和小娘子说话要那么多人在场干嘛?
元满回屋后快速的挽了个发髻,然后用冷水敷了敷脸,照照镜子,直到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后才满意的出了房间。
盛澹抬眼,发现刚刚还哭得惨兮兮的小娘子一转眼又恢复成娇俏可爱的模样,心里感叹,女人真是善变。他刚领她走到院子门口,就有小厮急匆匆的来找他。
“见过侯爷,老夫人派小人来找您,说是景四郎君来了,让您过去一见,还说……把元小娘子也带去。”
盛澹淡淡的道:“嗯,知道了,你去回禀老夫人,说我们稍后就到。”
小厮退下后,盛澹与元满互看了一眼,元满虽然因为生病而变得有些迟钝,但呆愣了一下子之后她也反应过来了,景四郎与阿蛮姑姑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他想见她的原因多少也能猜到一点,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和逝去的心上人长得多像才能让盛老太太和盛澹对她另眼相待。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一阵忐忑。
元满能猜到的事,盛澹自然也能猜到,他看到她的神情有些紧张,便对她微微一笑,安抚她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四表叔他人挺好的。”
盛老太太与靖远候老夫人是同族的姐妹,虽然一个是嫡系一个是旁支,但两人感情不错,出阁后也多有来往,景四郎与盛满也称得上是表兄妹了,他们二人自幼相识,感情深厚,有着亲戚关系,知根知底,又是门当户对,两家人对这件婚事都是乐见其成的,甚至靖远侯府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聘礼了。
后来虽然盛满去世,景四郎还经常来拜访盛老太太,并没有因此而疏远阳陵候府,他把盛老太太当成正经岳母来对待,他曾说过,即使阿蛮没有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但是在他的心中,他的妻子永远只有她一位。
盛老太太虽然念着他对女儿的真心,但是也不忍他这样年复一年的熬下去,也曾多次的劝他,让他忘了阿蛮,娶妻生子,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只是景四郎每次都是一笑置之,爱过阿蛮那样绚丽多彩的女子之后,其余的女子在他的眼中皆是虚无,既然已经无法再对别人真心相待,他又何必蹉跎别的女子一生呢?
一路上,盛澹跟元满说了一些景四郎的事,本意是想让她多了解一些事情,待会儿见面的时候不会太紧张,没想到元满越听反而越忐忑不安。
景四郎对阿蛮姑姑如此深情,他会不会厌恶与阿蛮姑姑长得像的人呀,觉得她利用了阿蛮姑姑样貌获取好处。虽然她的本意并非如此,但从事实上来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不管她的心里有多惴惴不安,路始终是会走完的,人始终都是要面对的。
她低着头走进荣安堂,还没来得及给盛老太太行礼,就被她叫到旁边坐下了。她犹犹豫豫的走过去在盛老太太旁边坐下了,盛老太太细致的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她一一作答,眼角的余光一直不敢看向另一旁坐着的人。
但她感觉一直有目光追随着她。
等盛老太太问完她的身体状况后,她才介绍道:“这位是靖远候府的景四郎,也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又被称为吏部天官,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是吏部的最高长官,为中央六部尚书之首。
景四郎不过三十出头就担任此要职,足以看得出他的心机与手段。
元满站起身来怯怯的向他行礼,“满娘见过景尚书。”她抬眼悄悄的看向景烨,这一看却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