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才听他低沉着嗓音问:&ldo;你是不是恨我?恨我没能让我爹放了你?&rdo;
他好像根本不需要我回答,又接着往下说:&ldo;我答应过你,会救你出去,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的,虽然……&rdo;
&ldo;没有,我不恨你。&rdo;我打断他的话,&ldo;我知道你尽力了,你,夫人,玲珑都在尽力帮我,我已经心存感激,又何来恨之说?&rdo;我说的是实话,我很清楚,眼前的小蜜蜂他已经尽力了,我不能怨他。可是我该怨谁呢,怨上天吗?怨法海吗?怨命吗?
我故意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象一滩苦水。天知道谁能救我,天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间牢房。
小蜜蜂看着我,没有说话,眼里满含愧疚,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ldo;好了,张惊羽同志,你别这个样子,这可不象你哦!&rdo;
他身躯一震,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古代,我怎么能随便拍一个大男人的肩膀呢,何况我现在的身份是个丫鬟,汗呀!
正准备找个地fèng钻下去,只听小蜜蜂一本正经地问:&ldo;你刚才叫我什么?什么是同志?&rdo;
&ldo;同志,同志就是,就是朋友的意思,呵呵。&rdo;如果我告诉他还有玻璃的意思,他肯定又会追问我什么是玻璃,唉,跟古人讲话可真麻烦,得小心翼翼啊!
他沉思了一下,又一脸认真地问:&ldo;你把我当朋友?&rdo;
&ldo;哦,不,不是。&rdo;我连忙摇头,说:&ldo;你是公子,我是丫鬟。我们不是……&rdo;
忽然,我又发现小蜜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里还有一丝愠怒。难道我又说错了?
我只得闭上嘴巴,委屈地看着他。
&ldo;你说得没错。&rdo;他叹了口气,说:&ldo;我现在是你的公子,可你……你不是我的丫鬟,总有一天,我也不是你的公子!&rdo;最后一句话他好像是对自己说的,语气有些低沉。
是啊,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小蜜蜂他应该能感觉得到,他肯定感觉到了,我压根就不想呆在这里。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月色下柳枝摇曳,我静静地看着柳枝,脑子里却想的是楚牧。
楚牧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到底在哪儿呢?楚牧,我好想尽快出去找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一定要等着我。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还是我先开口了:&ldo;羽公子,不早了,我得把盘子送回去。&rdo;
他点点头,我便离开了,他没有再跟上来,但我能感觉到,他没有离去,因为身后有一道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
从张夫人那里回来后,我整夜都无法入睡。说实话,今天马屁精的事情对我触动太大。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在张府多呆一天我便多一份危险,马屁精这个梁子我算是结下了,只要我还在张府一天,我便是搁在砧板上的肉,那马屁精时时刻刻等着下手,我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何况还有个猜不透的张尧佐和虎视眈眈的滕护卫,就算张惊羽今天救了我,也难保我下次会有这么好运。
可我怎样才能逃出这个张府呢?在这里,无疑是张尧佐说了算,可要让他放了我似乎不太可能,他是个疑心病很重且心机很深的人。而张惊羽呢,虽然站在我这一边,但他对父亲还是很敬畏的,看得出他从小家教颇严。而现在唯一可以期望的,似乎只有张夫人。
从这段时间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张夫人在家中威望颇高,除了外面的事情,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张夫人说了算,而张尧佐对她也似乎很敬重,上次张夫人救我的情形便可见一斑,否则我这条小命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
唯今之计,只有尽力讨好张夫人,取得她的绝对信任,她才有可能在张尧佐替我说话。俗话说,枕边风耳根松。残暴的纣王不是被妲己的枕边风吹昏了头,断送了成汤江山吗?貂婵不也是利用枕边风成功挑拨了董卓和吕布的关系吗?总之,这枕边风的威力却对不容小窥。更何况还有张惊羽和玲珑这两个耳边风呢。
15突如其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按时给张夫人送去花椒和白酒,并督促她服用,慢慢她的口疾竟然痊愈了。这期间,我又教张夫人一些美容的方法,比如用洗米水洗脸,用鸡蛋清、蜂蜜敷脸,用黄瓜敷眼睛之类的。自古以来,没有哪一个女人不爱美的,更何况是一个容颜逝去的老妇人。
张夫人自从得了我这些法子,每天乐此不疲。有时候甚至一天让莲心来召唤我十余次,无非就是跟我聊聊天,问问养颜的方法什么的,再后来,她干脆就让我在她隔壁的厢房住下了,那可是她的贴身丫头们住的地方!
而我,总是借口厨房的事情,动不动就跑回厨房帮忙,然后累的灰头灰脸的回来。渐渐地张夫人召唤我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一天,我借故又跑到厨房呆着,还没半盏茶的功夫,那莲心姑娘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进厨房就指着我,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怜的娃是给累的!
我故作惊讶的问道:&ldo;莲心你咋了?怎么跑那么急?&rdo;莲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ldo;青……青姑娘,夫人……找你……&rdo;没等她说完,我就扶着她往回走,我可不想让她看出我是故意的。路上才从莲心那里得知,夫人今天要去赴宴,要我跟着。
赴宴?这么说,我可以出去了吗?我终于可以出这个大门了!我心里一阵狂喜,表面上仍装作平静的样子!
到了夫人房间,她早就让丫头给我准备了衣服首饰,这是府上一等丫头的衣服,比我那厨房丫头的衣服好看多了。莲心赶紧拿了衣服首饰带我去隔壁房间换。
十六七岁的我,皮肤真是无可挑剔,无需脂粉香泽的修饰,白里透红的肌肤映着如玉的光彩,有如锦缎般浓密纤柔的乌黑秀发,一半在头顶绾成三个小髻,另一半则自由飘逸地垂于后背。这套紫色的丫鬟服饰虽然没有夫人的那么隆重华美,却也淡雅朴素,穿在身上十分合体。
一旁的莲心羡慕的说:&ldo;青姑娘,夫人对你可真好。&rdo;
我笑笑,说:&ldo;夫人心好,对谁都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