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气归气,人家拿着大砍刀在他面前晃,他就算一肚子问候祖宗的话也得收住。
“大哥,你大老远把我绑过来,差钱还是差事儿啊?”
安戈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的环境,他还是懂得看人脸色的。
于是,他尽量温和且无害地笑着,用缓慢的声音问话。
“差钱的话,我想办法给您凑,砸锅卖铁也补上。差事儿的话,我最会来事儿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那刀疤男正是之前用手刀把安戈劈晕之人,连同拿赶车的马夫,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胳膊比安戈的腿还粗。
“你自个儿得罪了什么人,自个儿清楚。难不成,还要本大爷给你清帐?”
“不是不是,我就随便说说。”安戈的眼珠子转了转,从对方口中探出了一些消息,揣测着问,“不过。。。。。。听这位大哥的意思,您二位其实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之外的某人对我有杀心,对的吧?”
刀疤男粗厚的胡子动了动,“得罪老子的人早就见阎王去了,你这足不出户的小妇人,还不配得罪老子。”
不配?本夜叉在永安闹得翻天覆地的时候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吃泥巴呢!
“是是,您说的是。”
看来,真的有幕后主使。而且这主使还对他这个刚来容国不久的人恨到极点,或者,是对“安如意”恨到极点。
刀疤男的声音宛如磨刀石,粗粝得很,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半警告半幸灾乐祸着说:
“时辰快到了,在雇主来之前,爷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多瞧多看,阴曹地府可没这么好的景色。”
“阴曹地府?”安戈后背一凉,“您背后的那主使,该不会要。。。。。。杀我罢?”
哪个欠揍的王八这么歹毒?!
刀疤男嘲讽他没见过世面,又道:“扒皮拆骨,抽筋分尸,老子干的买卖多了,什么花样没见过?能给你留全尸,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话一说完,潇潇洒洒便走了。
小木屋单薄的门被啪的关上,吱哑的一声,似要在心口划破道狰狞的口子,四周霎时一潭漆黑。安戈愣愣望着从那破旧的门缝透进来的一丝月光,心也跟着凉了。
“方侯爷,您深夜来访寒府,有何贵干?”
封若书刚描完一幅丹青,正挽着袖子洗笔,掀起眼皮看了这不速之客一眼,既没有叩,也没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