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羿想起之前的种种,道:“身处水火却不自知,安如意即便要逃婚,也该找个机敏点的货色。”
云舒君却不以为然,“云舒倒觉着,侯夫人单纯可爱,是个真性情的人。”
方羿十分不屑,“蠢,并不是优点。”
云舒君苦笑,蠢不是优点,蠢得非同凡响总是优点了吧?他入侯府也有些年头了,把方羿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要是真这么厌恶安戈,早把人哄出去了,时到今日还在一味忍让,心里没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那双睿智的眸子转啊转,旁敲侧击道:“或者侯爷担心侯夫人的身份暴露,可以适当提点他一下,小惩大诫一番,也让他明白有些事情很危险,目前做不得。”
果然,方羿悠悠然地打开另一卷竹简,将这话想了又想,许久之后,道:“嗯,如此尚可。”
云舒君和江仲远的姻缘多亏安戈在中间牵线,所以,他心里是存着感激的。见到方羿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便害怕又像新婚次日一样动用家法,让安戈受皮肉之苦,于是又补充道:
“不过,侯夫人在明面上毕竟是一国公主,动用家法的话。。。。。。是否有些欠妥?”
平常,云舒君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今日陡然多问了一句,方羿自然也能察觉。
于是为了保留他身为永定侯的神秘性,极其淡然地丢出一句话:
“本侯自有安排。”
云舒君点到为止,付之一笑,没有再多话。
话说安戈每日都叫茯苓帮他变卖财宝,两三日下来,已经积累了一百九十八两财富。想想他以前的生活,十两都能让一大家子人生活好长一段时间的,这一百六十八两入手,花去赶路的十两,还能够剩下很大一笔,加上他以前埋在永安县那棵歪脖树下的五百两,随便开个茶楼,发家致富不是问题。
这日,他又悄悄偷了杂物房的锄头,跑到庭院的橡树下挖最后一批宝藏,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
“一锄得银,两锄得金,三锄四锄娶娇妻。哈哈哈……这些钱拿回去,不仅可以讨媳妇,还可以供小八他们念书上学,真是美哉快哉……”
锄头挖到大概一尺深的时候,安戈蹲下改用手刨,生怕锋利的锄刀弄坏了他的心肝们。几乎整个身子都探了进去,只留一个屁股在外头。
月光下,瘦削的身影忙得不亦乐乎,隔老远都能听到他泄于口外的偷笑声。
但是他刨啊刨,已经把坑挖得半人深了,却始终不见那个鼓囊囊的布包。
“诶?跑到哪儿去了?”
他左右看了看,约莫是做贼心虚,老是觉得有人在偷窥他。如临大敌地朝四周望了望,又着实没看到人影,才又回头来对着土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