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这是人性的弱点,也是费仁强的一个短板。
“这次,县委领导大调整,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哎,没想到,真没想到。好在你爸成了县委主要领导,这对卢江来说,是一个福气,而对我们凤山来讲,则更是一个机会了。”费仁强似乎很随意,又很感慨地说道。
“呵呵,费书记。你记错了吧。县委书记是胡永生同志,而我爸赵德正,只是一名副县长。”费仁强这一句,让赵无极起了戒心。好在,系统的记忆功能,随时都开启着。
“呵呵,你我,哎,书记县长的名字我肯定是记得非常清楚的。我的意思是,凤山在卢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乡,或者说是惟一的山区乡,因此,县委政府应该对凤山有所倾斜,而你爸作为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既是决策的参与者,更是决策的执行者。”
费仁强绕来绕去,并没有绕清楚。
但是,智商奇高的赵无极却发现这里面有个机会,于是,立即问道:“不知费书记想要什么?”
费仁强顿时哑口无言。
对啊,想要什么?如果不说,你刚才说的那些等于是屁话;如果说了,这不等于是儿戏吗?因为哪有通过一个普通干部向他老子传递这些信息的?你以为县政府是赵德正一家人开的!
当然,费仁强如果与赵无极关系好,赵无极也是可以回去问问的,譬如扶贫资金、开发资金什么的,凤山也未必不能搭上便车,这也不算违规。
但问题是费仁强自己也知道,他与赵无极的关系并不好,这话到此,就有点交浅言深了。
“呵呵,凤山缺少的很多。最近,乡党委准备向县委县政府打一个报告,争取上几个项目。”费仁强毕竟是老官僚,立即转移了话题。
但问题又出来了:你找赵无极到办公室,就谈这些与赵无极完全沾不着边的事情。
听了费仁强的话,赵无极想了想,说了一句:“费书记找我,不会是为这个事情吧?”
谁知,费仁强听了赵无极这句话后,立即兴趣大好:“呵呵,这只是其中一件事情。另外一件,就是县委组织部要求我们从现有干部中,推荐两名能够担任乡党委副书记兼副乡长的候选人。你作为一个党员干部,在凤山也工作近三个月,你觉得,现有干部中,哪些人比较合适?”
“这个,我可没啥研究。不好说。”赵无极本能地拒绝道。确实,他此时根本就没心思参与到这个层面的斗争中来。但马上,他就嗅出了费仁强阴谋的味道。
“你就随便说说,谁合适?”费仁强还有些不甘心。
“其他乡党委成员知道这事吗?”赵无极随意地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费仁强没防备,赵无极这话里藏着一把剑。
原来如此,赵无极终于可以反击了!他直视费仁强的眼睛:“费书记,如果是乡党委安排的任务,要我说没问题;但让我随便说说,我能随便说说吗,费书记,你忘了吧,我还是一名共产党员呢。”
费仁强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
“费书记,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走了。”赵无极临走时,露出了一个极为轻蔑的眼神,而这个眼神,好死不死地正被费仁强个正着。
“尼媒,反了,反了!”赵无极走后,费仁强抓起办公室的东西就向地下砸去!
赵无极从进屋,到最后离开,没有一处失礼,没有一句话是错的。而受了气的费仁强,虽然可以以权压人,给赵无极小鞋穿,但赵无极又有何惧?
最最重要的是,费仁强还担心赵无极将这件事拿出去“随便说说”。原因自然是非常简单,提名干部候选人这类事,本来就是组织机密,你费仁强凭什么拿出去与普通党员讨论?即便要讨论要征求意见,也得经党委会研究之后才能实行啊。
就凭这一条,你费仁强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等着组织找你谈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