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安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不用谢我。作为大通股东,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至于我从日本回来……我已经跟我义父说明白,不会继承他的位置。而我会继续找卓轩宇,如果找不到他,我的命就是你的。如果你想杀我的义父,我也不会阻止。”闵安勋语气十分认真。他现在可以说是身陷两难,不管他承不承认,卓轩宇也是他的兄弟。而义父墨爷对他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如果没有义父,也就没有现在的他。
只是,现在因为他的缘故,义父伤害了卓轩宇和晚晴,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弥补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需要你来假仁义?闵安勋,你还真是会做好人。”宫金天冷笑,他心里恨透了闵安勋,当然不会被他这几句话打动。相反,闵安勋这么说,反而更让人感觉虚伪。
“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杀不了墨爷,你阻止不阻止,都是一样的。”余晚晴淡淡一笑,“至于轩宇,我和宫金天这些天也从没放弃过,当然,也谢谢玉燕姐的帮助。”
她这样心平气和,不吵不闹反倒让闵安勋有些无措。他更宁愿余晚晴狠狠将他痛骂一顿,甚至痛打一顿,这样他心里也好受一点。可是她什么都没做。
“晚晴……我……”闵安勋看着她,心里明明有无数话,可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说对不起,说以后会努力照顾她,会全力帮助她?可这有什么用?余晚晴根本不需要他的照顾和帮助,她要的只会是她的丈夫。
“既然你回国了,那么方耀那边的项目也请你多多留心。当然方耀的能力我有信心,不过你也别让她一个人太累了。”余晚晴像是没有注意到闵安勋的欲言又止,继续保持着客气的微笑。
闵安勋望进她的眼睛,一颗心一下子掉进冰窟窿。她虽然在笑着,可是眼底的疏离、冷漠和戒备让闵安勋心如刀绞。就算是他的身份曝光,余晚晴也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他明白了,这一次,他是真的令晚晴伤心了。而他也更加彻底的明白,在晚晴的心里,卓轩宇有多么重要。如果卓轩宇真死了,晚晴这一辈子大概也不会原谅他了。
得到这个认知后,闵安勋脸色一下子白了,他身体晃了两下,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方耀有些担心,走到他身边,“闵先生,您怎么了?”
闵安勋摇着头,一脸苦涩,“晚晴,你心里在恨我是吗?对,你应该恨我,你应该恨透了我才对。是我没有处理好和义父的关系,才连累到了你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不管怎么对我都是理所当然的。”
余晚晴静静的看着闵安勋,抿着唇没说话,她说不出不恨闵安勋的话,因为她的心里,真的太难过了。这些日子,她不能哭,也不能闹,因为她必须努力努力的告诉自己,卓轩宇没有事情,他只是暂时被大海冲到了某个地方,他还活着,所以她不能哭。可即便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去难过,她的心却依旧空了。看到闵安勋,她就想到卓轩宇,她就有些恨……可是,闵安勋又有什么错?
“私人的事情,我不想说,工作上的事情,希望你认真对待。宫副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余晚晴就是怕宫金天一心想着为卓轩宇报仇,对闵安勋方耀出手,扰乱了公司的项目和计划。
宫金天点头,“我知道了。”经过刚才余晚晴和闵安勋的对话,宫金天忽然冷静下来了,他忽然明白了,其实余晚晴跟他一样也对闵安勋不满,可是不满又怎么样?国际高端旅游项目前期已经投入那么多,如果闵安勋方耀此时退出,损失的还是公司。
如果他们真要为卓轩宇报仇,就必须保存实力,要有足够的力量对墨爷一击必中。那么,拉拢闵安勋,是必要的。
宫金天脑中越来越清明,也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冲动。越是这种时刻,就越需要冷静。大通集团失去了卓轩宇,本就处于危机之中,余晚晴现在压力这么大,他应该好好帮助她!
“很好,这段时间很关键,希望大家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项目。如果有工作的事情,可以现在跟我说,如果没有,那么就散了吧。”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这样的余晚晴让闵安勋觉得陌生极了。
宫金天第一个走了出去,闵安勋看了一眼余晚晴,跟着出去了,方耀紧随其后。
冯少杰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冯大少,闵安勋已经出去了。”余晚晴提醒他。
冯少杰抬头瞧了她一眼,“和他参加会议,是公事。公事完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怎么,你和闵安勋闹崩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他嘴角带着笑意,“和我说一会话,不行吗?”
余晚晴面无表情的在他对面坐下,“你和闵安勋有什么区别?我听说他已经占有了冯氏宣城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虽然你是宣称的CEO,但是也是名存实亡吧。”
被余晚晴这样**裸的指出事实,冯少杰有点尴尬,他干咳两声,“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这些年宣称集团亏空太厉害,如果不接受闵安勋的入股,宣称集团大概现在早就不存下了。”
“这是你家事情,我又没说什么。”余晚晴冷冷说道。
“晚晴,我现在是跟闵安勋一条线上的蚂蚱,但是你也用不着这样对我吧?不管怎么样,我把你当朋友,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能力,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也会尽量帮你的。这次闵安勋从日本赶回来,又让我到S市汇合,也是担心会议上出现问题……”冯少杰搓着手解释着,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以前他是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上头顶着闵安勋,什么事情都得听他的。如今连朋友也不信他,还要他厚着脸皮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