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大致摸出个形状,十字中心有颗凸起的宝石,仅是触摸都能感受出它的价值不菲。
“我母亲留下不少首饰,”陆承熠搂住裴律的肩膀,“可是男人能戴的只有这一件,我想送给你。”他很怕裴律说什么“太贵重了”之类的话,先下手为强地按住他的手:“生日礼物,也是我妈妈的心意。”
“很好看。”裴律想了很久才开口:“可是我父母没什么留给我的东西了。”颠沛流离了太久,老房子也在战中炸毁了。陆承熠知道还有一把匕首,裴律用它割掉了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提,而是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陆承熠抱了他很久,久到裴律的头发都已半干。裴律拨开陆承熠紧箍着他的胳膊打开了房间的顶灯。
房间也被陆承熠仔细装点过,桌面上、柜子上摆满了烘托气氛的鸡蛋花,床单上洒满了红色三角梅的花瓣,大概是因为陆承熠没找到玫瑰,就找了些红色的花瓣代替。
陆承熠拿出开瓶器打开那瓶精心挑选的香槟,倒在向宾馆老板要来的普通玻璃杯里。淡黄色的液体还冒着助兴的细小气泡,裴律端起酒杯主动跟陆承熠碰了下杯,然后喝啤酒一样一饮而尽。
两人对坐着喝酒,分食一块巴掌大的点心,对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足以令人脸红。
酒喝了半瓶裴律就有了醉意,被陆承熠强行塞到不大的双人床上,硬要裴律众目睽睽之下睡在他的房间里。裴律不从陆承熠就亲他,脸颊、脖子、耳朵,位置越来越过火,裴律只能蹬了拖鞋乖乖窝进床的里侧。
“五点,我必须回去。”裴律做最后的挣扎。
“好。”陆承熠从后面抱住他,“我叫你起床。”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明明房间里很热陆承熠还是把裴律搂的很紧。裴律的后背汗涔涔地很不舒服,但是靠在陆承熠怀里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五点多陆承熠醒了一次,在朦胧的光线里瞄了眼墙上的挂钟,翻身搂住裴律的腰又睡了过去。过了不知多久,窗帘外的光线还不至于刺眼的时候,裴律一杆子从床上坐起,扒掉陆承熠揽在腰上的手,也不管人有没有吵醒,跨过他的身体穿上拖鞋,鬼祟地推了道门缝往外瞅。
丁凡大概已经醒了,浴室那边传来响动,裴律一个箭步从门缝里钻出去,跨着大步迅速撤回自己的房间。
陆承熠撑在床上看完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裴律十足像个红杏出墙的惯犯,熟练得让人害臊。
上午做完最后的休整,午饭后所有人上了车,和来时一样往市区赶。回程时车内气氛好了很多,裴律没再昏昏欲睡,四个人你来我往地说着逗趣的话,虽然丁凡和陆承熠都在彼此说话时暗自抬杠,但粗枝大叶的另外两位听众却没有感受到那点不正常的火花。
回到别墅后陆承熠收到了中央区的手下传来的消息,他在公馆里存留的大件行李已经打包收拾好,后天便可启程搭船送往十三区的官邸。
陆承熠彻底做好不再回中央区的决心,无论最终事成与否,他都将与汐斓、与裴律共存亡。东岸的港口开通后消息难免走漏,陆承熠不会再亲自踏入联盟一步,任何借口都会是有去无回的开端。
中央区的公馆是陆承熠唯一的牵挂,也是他无论如何也带不走的回忆。他让人托运来所有可带走的行李,也算是跟过去最后的诀别。
两天后的傍晚,三辆军用卡车载着陆承熠的行李从港口往东边的别墅区行驶,随行的联盟军士穿着军装,戴着军帽,坐在另外的商务车上。
军士们在渐暗的天色里看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脚下的公路是新修建的高速路,路面平整干净,两侧配备高级的太阳能照明灯。环保高效的建设能力不仅需要严格的执行力,更重要的是财力,车上的人心中不免感慨这十三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短短一年让陆承熠弄到这么多钱。
装载行李的卡车径直向东行驶,商务车在半路向南面的军营拐弯。陆承熠准备在军区的办公室与下属见面,晚上也要安置在这边,别墅是他和裴律的家,不是办公的地方,更要保证足够的安全和私密。
商务车停在军区的正门口,气派的围栏两边的牌匾上除了“十三区陆军驻扎营地”外没有任何其他与联盟相关的标识,这让刚从联盟军区到达的军士感到些许别扭。
正门距陆承熠的办公室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由引导员带路,三人没有换下行装,依旧着装严谨地跟在后面,很快就觉出闷热。
他们进入办公室时陆承熠等的有些久了,他约了裴律一起吃晚餐,估算了下时间可能会迟到个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