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间病房,用我的权限,病治好就调养着,派人24小时守着门,人必须给我看住了。”陆承熠把警卫员按在门口,一字一句地嘱咐。
“收到,长官!”警卫员敬了个礼,迅速打开手铐,和医务工作者一起把秦缱带了出去。
陆承熠回到公馆,保密处的轿车跟了一路,他坐在书房里看着夜空下的花园,黑暗中就有一支枪口正在瞄准自己。如果秦缱不是那个间谍,身边就百分百干净了么?
休息日,陆承熠主动把庞英约到公馆,庞英的司机抱着很多袋子跟在身后,女佣把他们一起请了进来。
“今天一定要给你露一手,上次在餐厅你说好吃的那个蛋糕,我找师傅学了好久。”庞英弯起衬衫的袖口,没去客厅,和司机女佣一起把材料和工具搬到了厨房。
琉璃台瞬间被做蛋糕的器具占满,陆承熠笑着看她把东西一样样归类。“喜欢我让人买回来,你带这些东西多麻烦。”
“不一样的。”庞英把落下来的刘海掖到耳后,细腻的小臂和反着光的发丝搅在一起,诱人又多情。“自己做的是心意,外面吃不到。”
陆承熠想上前帮忙,被庞英赶到一边,他只能揣着手继续做个少爷,靠在琉璃台边陪她聊天。
庞英一看也是个新手,叮叮咣咣地和女佣忙了半天,只弄好一盆起泡的蛋液。“我好像忘记带酵母粉了,”庞英打开辅料袋子,“我明明记得装起来了。”女佣也擦干净手,帮她在一堆材料袋里翻找。
陆承熠凑了过去,撑在琉璃台上:“别找了,什么牌子的?我去帮你买。”
“那多不好,让管家去就行。”庞英红着脸,大眼睛一眨一眨。
“管家生病了,你亲手帮我做的蛋糕,材料当然得我亲自去买。”陆承熠接过写着酵母粉名字的纸条便走出了厨房。
庞英盯着窗外,直至装甲轿车的尾灯不见,她擦干净手,借口去洗手间偷偷潜入了二楼的书房。
木门被推开一条缝,庞英侧身挤了进去,从腰间的内袋取出指纹套膜,利落地戴在食指上。
她走到资料柜前,把手指按在指纹锁上,锁芯轻微转动,柜门便向她弹开。庞英打开柜门,在收纳好的资料夹中一件件翻找,任何跟战场有关的资料都是她下手的目标。
她正准备拿出微型相机拍照,毫无征兆地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拍到肩膀,庞英在惊吓中转过身,陆承熠正目露寒光地盯着她。
“你在替谁窃取情报?”陆承熠蹙眉,“教育部长?”
庞英退后两步,躲开了陆承熠搭在肩上的手。“你不是走了?”
陆承熠瞥了眼她手指上的指纹膜,“家里的事没处理干净,怎么能走的放心。”
是个圈套,庞英心中暗道不好。“你放我走,你晋升的事我立刻帮你办。”她眼里的恐惧没有变成后悔,而是顷刻转变为不该属于她的坚定,是一种陆承熠从没见过的样子。
他收回手也退了一步,给庞英一个让她感到安全的空间。“你能怎么帮我?这栋房子你走不出去。”
“我有我的办法,你帮过我,我不会欠你。”这间书房她很熟,窗口装满坚固的防盗栏,她想出去只能让陆承熠心甘情愿地放她离开。
陆承熠判断不出庞英的底气是试探还是真的握有底牌,他缓和了语气,想用之前的方式感化她。“为什么要叛国?你被抓住了,你的家族就完了。”
“哈!”庞英不屑地笑了一声,“他们死不了,他们有一万种手段把自己摘干净。”她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了,向陆承熠走了一步,语气里有恨和一点疯癫:“他们像对待一个物件一样摆布我,你把他们弄倒我还要谢谢你呢。”
不是她叔父的指示,陆承熠困惑,还有谁能让庞英舍弃自己、舍弃家族。“想想你的管毅,”他想到那个信封,“你去自首,你们还能有机会。”
听到管毅的名字庞英瞬间红了眼,“没有可能了,他们要让管毅死!”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再一次洇花了她的脸。“他们用他的命逼我答应和你婚约,我答应了,他们还不放过他!留在这里我们没有未来,他死了,我怎么活?”
庞英抽搐着哭泣,爱、恨和不甘,陆承熠也不知道什么可以拯救他。他俯下身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半安慰半哄骗:“这样就能帮到他么?你会连累他。”
“不会的。”庞英努力冷静下来,“最后一次情报,你让我带走,他和梵罗的军队在等我回去。”她紧紧反握住陆承熠的手腕,像握着悬崖边唯一的缰绳:“求求你。”
管毅就是他的上线,管毅也在利用他。也许他们真的有爱情,但庞英傻傻地甘愿做他的工具。“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取得梵罗军方的信任,你有没有想过他早已是梵罗安插在联盟的眼线?”利用两个字,陆承熠还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