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一切尽在乐云公主的掌控之下,她将计就计,不光抓获菀柳,还把枉死的宫女送回给晴容,更以暴怒掩盖事实,将上上下下瞒了个严实。
晴容犹记收到焦尸时,一众仆侍何等震悚伤心!就连回到京城行馆,桑柔等人得悉消息无不难过落泪。
“菀柳,大伙儿皆因你的‘死’而不好受,可见你有多得人心。不如说说看……受何人指使,目的何在,或许殿下和我会念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让你死得痛快些。”
她淡定且冷静,与纤弱柔嫩的外表极不相符,既教夏暄讶异,亦令菀柳眸色一寒。
“小的……无可奉告。”菀柳话音带颤。
晴容哂笑:“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屈尊至此,乐云公主大发慈悲,留你性命多日,你便只有‘无可奉告’这四字?”
菀柳垂首不语。
晴容闷哼一声:“我自问待你不薄,信赖程度甚至不亚于小鱼姐,实在想不出你中途叛变的理由……是谁这般深谋远虑,将你安插在我身边?”
“是,公主的确待我宠信有加,事事倚重,”菀柳深吸一口气,眼底模模糊糊泛起水雾,“可我……可我……”
晴容蹙眉:“你有把柄在人手里?家人遭受胁迫?你肯说,我自会尽力让你无后顾之忧。”
“菀柳自知无言可辩,请公主赐小的一死。”
一直默不吭声的夏暄突然冷笑:“事到如今,你哪来的脸,敢对九公主提出请求?”
“回殿下,若非小的心存感激,公主未必能站在您身侧。”
菀柳似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语调暗藏锋锐。
夏暄眉宇间腾起火气,晴容适时轻摇他袍袖,以示劝抚。
他低头直视她柔软白皙的小手攀住月白素缎衣袖,相映生辉,莫名教他气恼全消,甜到心底。
晴容悄然松手,平静凝望菀柳:“你当然有无数次下手杀我的良机,可为何只在丁沉煎丸内加入芄兰籽,好让我咳喘多日?而又是什么事,能让你对微服私访的殿下用毒?”
菀柳微微一怔:“你们……果然看穿了。”
“多亏你亲自动手,也多亏殿下慧眼如炬,我才从你对香丸子过分在意而想到你头上。”
“殿下和公主肯容小的活到今日,无非因为香铺子撤去,无迹可寻,对吗?”
夏暄脸色微凝。
诚然,他撒出去的网逐层收拢,有用的、确切的信息并不多。菀柳这个大活人,成了他们确切而渺茫的希望,偏生此人狡猾、隐忍,不露痕迹。
菀柳鉴貌辨色,涩涩而笑,咬牙道:“那……我便安心了。”
夏暄满心旁敲侧击,忽听她嘴里磨牙声更清晰,恐她对二人不利,急忙护住九公主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梁上一道高大黑影落下,快如闪电,挥掌拍向菀柳!
“别、别杀她!”晴容认出是甘棠,登时花容失色。
甘棠动作微凝,收回未击落的手,转而冲夏暄摇头。
晴容愣了极短一瞬,挣开太子抢上前,目睹菀柳满嘴黑血,不由得胆颤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