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并不讨厌。李皎凑过去,与沉睡的青年呼吸交叠。她眼见要亲他时,屏风外明珠压着嗓子的细弱声音响起:“殿下,水烧好了,您该洗浴了。”李皎只好起身,出去洗漱。她再回来的时候,换上了中衣,散了长发。本来她睡之前会看一会儿书消磨时间,但现在李皎怕光耀醒郁明,且看他睡觉,她也跟着困了。李皎掩口打个哈欠,吹了灯烛,从郎君身上爬过,进了里侧。她实在被他感染得倦怠无比,也不想拿枕头弄什么楚汉线了,躺在枕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室无言。屋外雪已下大,洋洋洒洒,浩荡无边,覆盖整座长安城。这是今年的初雪,预示冬季的到来。街上走动的行人寥寥,人们缩于屋中围着火炉。天下夫妻同床同梦,在皓雪中拥抱一处。后半夜,雪停了,凉气铺天盖地,丝丝缕缕在天地间传递。刚刚下雪,炉火烧得不是很旺。火停了后,窗外的寒气一点点导向屋内,降低屋中的室温。郁明后半夜是被冻醒的,他随手一摸,没摸到被衾。身下铺着的褥子绵软,他愣了一会儿,望着屏风外投来的雪光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回到了长安,回到了自己家中。他翻个身,侧向床的里侧,果然看到两床被子,都被紧紧盖在女郎身上。难怪他冷呢。李皎盖着两床被子,还缩着手脚,弓成一团。郁明也不知道别的被褥被放在哪里,大半夜的,他实在懒得爬起来出去找侍女问话。他闲来无事,干脆盯着妻子看。她侧脸压着枕,长发散在臂上,乌黑映着亮白,美丽得如暗中花开。郁明与她面对面,看着她的睡颜,看着看着,他就不困了。郁明碰一碰她的睫毛,心中感叹:我老婆真是太漂亮了!他并不想打扰她睡觉,但他望她良久,思绪越来越清醒时,一种激动的情怀开始在他体内流淌。那妄念使得血液滚烫,身子僵硬。她越是一无所知,他便越兴奋。那些烦恼了他很久的片段画面,在青年脑中浮现。那时暗黑,女郎与自己待在洞中,满身香汗,长发散若月光。她低下来的小脸玉莹莹,蹙着眉梢,眸子润若林中春湖,让人心驰神往。郁明慢慢凑近李皎。他屏住呼吸,唇几乎挨碰上她,她也没有察觉。他僵着身子,拼命压下脑中想疯狂地亲她、蹂躏她的冲动。他心想不能把皎皎吵醒,比起亲她,他有更想做的,更想看的。他手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碰上李皎身上盖着的被褥。他轻轻掀开一角,抬眸看,李皎没有反应。郁明心一横,人再往前凑,整个人钻入了那床被褥中。上面盖着的那层是他的,他钻进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当他打开被面,再往里凑时,闻到丝丝女郎身上的香气。清香笼罩他,布满整个天地。郁明呼吸急促,变得更加兴奋。他在黑暗中,伸手凭着印象去摸她的胸口。他不敢太张狂,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他喘气半天,脸涨得通红,手碰上她胸前的衣带,慌慌地去扯带子,好解开她的中衣。中衣好不容易褪下,郁明出了一身汗。他迫不及待地凑过去,想亲一下她的乳。香甜气息刺激着他,他觉自己涨得都快要炸了。结果这一次,他没有挨上女郎娇嫩的玉峰,脸贴上了一层薄薄衣料。郁明:“……”艹,睡个觉而已,她穿这么多做什么?郁明摸了半天,摸出这一次是肚兜。他脸已经红得快承受不了了,想到李皎的肚兜都被自己碰上了,他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呢?!郁明躲在幽暗被衾中,有一就有二,他胆气纵横,攒着一手汗,轻轻搂过女郎的腰。她的中衣解开,他不小心碰上她的肌肤。那噬魂入骨的滋味,让他一颤,血液逆流得几乎冲出体内。他连忙用内力缓住,停了一会儿,才敢将手绕去李皎背后,去解她那肚兜的带子。李皎沉睡中,总觉窸窸窣窣,有哪里不自在。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时不时还有粗糙的手搓过她萌芽似的笋尖,让她一阵不适。被侵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李皎陡得从睡眠中醒来。乍然醒来,李皎便感觉到胸前轻透,有男人沉重却激荡的呼吸贴着她的胸口。李皎一身鸡皮疙瘩暴起。她猛地屈腿,发力往前踹去。她使大力突然踹出去,听到一声闷哼,李皎坐起来。咚——!一个人被她踹下了床。李皎往外爬,正要喊人进来,看到了跌在地上弓着身、浑身冒冷汗的青年。她一呆,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嫁人了,她丈夫还是武功高手。半夜三更敢爬床冒犯她的人,除了监守自盗,应该没有别的可能性了。李皎:“……郁郁郁明?你这是干什么?”她坐起来,察觉她的肚兜已经松了,中衫的带子也被解开。凉气扑来,周身冷不丁起了颤栗。李皎忙红着脸敛住衣服,她趴跪在床沿上,看郁明半天起不来,冷汗涔涔,心中微慌。她、她一个弱女子,她怎么可能把一个习武人踹成这样呢?她回忆方才,她脚好像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什么……李皎趴不下去了,她赤着脚跳下床,去扶郁明,担忧无比:“你还好吗?”郁明黑着脸,忍着痛意,身子一动不敢动:“你觉得呢?”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日后不举,都是你的错!”李皎想辩驳谁让你半夜不好好睡觉非要做坏事,但她屈腿跪在地上扶她丈夫,他丈夫埋在她肩上连连嘶气,她那话就没好意思说。她看郁明疼成这样,一知半解下,忧心忡忡道:“真的这么疼吗?”郁明怒:“你试试!”李皎站起来:“我去请医工!”她往外走,要唤明珠进来。她赤着的脚踝被郁明抓住,郁明气得想吐血:“不许去!谁会为这种事找医工?你想让我沦为天下男人中的笑柄么?”“可是……”“不许去!不许去!你要是去了,我就再不爱你了,再不跟你说话了!”李皎只好回来,幸亏地上铺着暖茵,并不凉。李皎干脆坐下,搂着郁明安慰他。她看他贴着她脖颈,冷汗湿了后背衣衫,心中真是忧愁。李皎欲言又止,她每次有想说话的时候,都被郁明恶狠狠看着,她只好把“请医工”的话再缩回去。李皎小声说话:“你、你不就是想……你至于这样吗?”郁明:“你懂个屁!不要你管!”李皎说:“你现在脾气真大啊……”郁明一滞,然后歪头,蹭着她的肩,小声气弱道:“我错了……皎皎,人家说孕妇怀孕脾气大,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好了……”李皎:“恶人先告状。我看你说得挺好的……谁脾气大得过你啊,明明?”她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郁明的火,瞬间就微弱,他在她怀里合了目,唇角露笑。那声“明明”,带着调侃和奚落,却真的有效地缓解青年身心里的躁动。李皎好气好笑,又很疼惜郁明。坐在地上哄了他一会儿,再上床时,为安抚郁明,李皎让他抱了一晚上,这才让郁明稍微满意。李皎无法理解郁明对那种事的执着,她觉那事污秽肮脏、还很痛,然郁明持之以恒、非要睡她的决心,让她微微动摇,有点儿心软了。她夫君都这样了,她再坚持,不得害了他吗?如此闹剧,惨淡收尾,郁明身体很快没事,但他受到的心灵创伤,自觉很久都不会恢复了。白日醒来后,郁明暗自神伤一会儿,短期内,他都不想睡老婆了。李皎早早醒来,便被人来府上拜访。郁明早上练了会儿刀,想起来他离家一个多月,不知道李皎的孕相如何了。郁明暗自惭愧,他昨晚跟李皎重逢,喜不自胜。随便一扫,他都没看出他妻子肚子大不大。昨晚他爬床时,光顾着看胸,也没有摸到她的肚子。他对李皎的孕相,还停留在九月份的时候;妻子的现状,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