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御:“……关我屁事。”
他撩着眼皮,对上一双沉黑的瞳仁,总觉得这人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迟鹭斟酌着:“画幅画,当是踩你的赔罪?”
司空御:“……”
妈的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踩他鞋、还撞见他抹眼泪的傻逼。
司空御从小到大没哭过几回,但这次的情绪从生日那天积压到现在,郁闷得他胸腔快要爆炸,他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司空泰夫妻亲生的,甚至想去做个亲子鉴定,要不是,他自己麻溜滚出司空家,省得二老天天把他当风筝溜,还挺费心。
两年了,肯定是国外的月亮格外圆,所以他们一次都舍不得回来。
一回想办公室的情形,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纯傻逼。
老田是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转述完司空泰对他转学的美好愿景,又忍不住念叨他那稀巴烂的成绩:“你稍微学一点,知识总是没有坏处的,你这样的态度,国外好一点的学校也不要你啊……”
他当时懒洋洋站着,难得好脾气,一句都没回嘴,只是道:“就我这口塑料英语,还转学,我能问清楚厕所在哪就不错了。行,这事您别管,下月我爸回来,我亲自跟他说。”
老田诧异地安静了一会儿。
“你爸下月回来?他不是半年内回不来,才托我跟你说的吗?”
司空御心中警铃大响。
依他对司空泰的了解,这狗贼十有八九又要当鸽子精。
打电话一问,果不其然。
那一瞬间,司空御把去国轰炸司空泰的路线都预演好了。
他用怒火掩饰其他的情绪,压抑着离开教师办公室,怒气衝衝地想,你他娘敢做初一,你儿子就敢做十五,今年你生日最好是别办宴会,不然老子给你投毒……
乱七八糟的念头填满脑海,司空御忍了一路,被迟鹭一脚踩回原形。
虽然掉完金豆豆后确实好受了一点,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这传出去,他司空大少的面子往哪里放!
司空御咬了一下腮帮子,瞬间心神不定,抄在兜里的手蠢蠢欲动想抓头髮,“……不用赔罪,又不是故意的,不是说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吗?你怎么又提?”
迟鹭沉默一下。
“你当时的原话,不是‘不许说出去’?”
司空御:“……那你现在忘行不行?”
迟鹭垂着眼皮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迟鹭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刘海乱七八糟地支棱着,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右侧颧骨有点红,是刚才跟蝴蝶打架被蝴蝶碰了脸,一通乱揉造成的。
怎么会有人跟蝴蝶打架?
迟鹭偏过脸。
司空御:“笑屁啊。”
“没。”迟鹭转过脸来,看不出丝毫笑的痕迹,司空御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我记性还行,没法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