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我的错。
昌平。
宿欢蹙眉,顿了一下后,斟酌着低声问她,哪怕他并非良人?你也愿嫁?
为何不是良人?楚昌平一愣,不解的看她,随即便也微微蹙了眉,还是你那儿听说了甚?
他宿欢再度语塞,她轻抿了唇,烦的眉尖紧蹙,我不好说,可你嫁给他,不好。若你执意嫁他,他定然也是不敢相拒的,可他
宿欢,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甚你同我说出来不就好了?楚昌平松开她,略微不满,而且他哪儿不好了啊,又孝顺又聪慧,还洁身自好、文采斐然,连父皇都夸赞过他呢。
啊头疼听她这么说,宿欢是真恨不得将前几天自个儿递给祝长安的那杯清酒砸他脸上去,也不给他沾半点儿。斟酌了少顷言辞,宿欢只道,昌平,你信不信我?
那你也得和我说清啊。娇嗔的推她一下,楚昌平有些恼,宿小欢,你若有甚为难的,告诉我便是,干嘛做这模样。
他这几天传出来的名声,你难不成未曾听闻?
我不信啊。楚昌平顿时道,我前日给祝家送了邀贴,祝家还收了呢。
宿欢,
她头痛的揉了揉眉心,道,今个热闹了。
楚昌平不解,嗯?
祝家的嫡长子今日怕是会来。
可我上面请的是祝长安啊。听她这么说,楚昌平不禁再度蹙眉,祝家敢糊弄我?
不,祝长安这几天压根就不在祝家,他又怎么来参宴?
话都讲得这般明了,楚昌平还有甚不懂的。她乍然愣住,随即就红了眼眶。她又去推宿欢,却又舍不得下重手,便软糯糯的凶她,宿欢!你怎么这么坏啊!他多辛苦的想要出人头地,你你竟就这么把他毁了!你讨厌!
被凶的宿欢也有点怂,弱弱说了句,还没毁
你有多多那个我还不晓得?他这几天在你府里,还能好到哪儿去?她再去推宿欢,又拍又打的,红着眼圈,可怜极了的模样,宿欢,你、你不许那样对他!
好好好我不敢了,不那么对他,我等待会儿散宴了即刻就把他赶回祝家,往后见面都不说半句话好不好?小祖宗你别哭啊,别哭别哭,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的错我的错,我对不住你,往后我还帮他可行?嗯?宿欢顿时慌了,伏低做小的去哄她,也愈发头疼了,好解忧,卿卿解忧,我下回看上哪个,先来你这儿问你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我半个手指头都不碰他好不好?
呸!不正经!楚昌平不争气的被惹笑了,可随即又含着泪去瞪宿欢,委委屈屈的道,我是真的、真的,有些喜欢祝长安啊,都怪你!
嗯,怪我。宿欢把她的小青梅揽入怀中,抚着那柔顺微凉的青丝,乖巧认错,好解忧,我往后都不这样了,嗯?你莫气,莫哭。
他如今怎样了?将她推开,楚昌平气消了大半,虽恼怒又难过,可终究年少慕艾,还是放不下,不许骗我!
大前日寻死,前晚发热,然后昨日又寻死,如今还活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宿欢道,这不是今儿还来赴宴么,并无大碍的。
宿欢,我好气哦!楚昌平推搡着她,走走走,半个时辰我都不要和你说话!
宿欢无奈的被她推出了内寝,还未曾想好要再说甚,便见她咣一声,将门关上了。
眸底的无奈与好笑渐渐淡去,宿欢却不禁思量。楚昌平是如何知晓祝长安的?
她性子好,虽有时有些娇纵,说话也常常口不对心,却好相处的让宿欢几度无奈,生怕旁人算计她。
祝长安的确有才,可他身为庶子,又尚且还是白身,仅仅凭借着那些许才名,怎会让楚昌平晓得他?
那个傻姑娘啊,怕是入了哪个人的套了。
抬指揉了揉眉心,宿欢眸底的暖意淡去,唇角的弧度也敛了,那墨灰色的眼眸里凉薄又清淡。她摆了摆手,未曾去管梅香不解的问话,只瞥过去朝阿妧示意了一下,道,去赴宴了。
并非宫里那般的宴席,并男女分宴,此次虽也有前后宴,可那些郎君与姑娘却是不拘着的。分作长者一处、晚辈一处。
此事曲宴将开,正主儿还没来,宿欢便见本朝太子殿下在那儿招待宾客呢。虽说仅仅是旁人前来拜见他,再客套几句,可少年人一本正经回着话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啊。
宿欢在一旁看着,仅笑了下,倒也不曾上前。
阿欢?
可那位少年却看见她了,几句摆脱了那些宾客后便走了过来。分明小她三岁,小时候还喊她姐姐呢,如今却非要唤她的名字,你怎的到这儿来了?长姐呢?
她啊,生我气了。宿欢无奈的揉了下眉心,殿下去忙自个儿的罢,我这里无碍。
长姐生气了?温润如玉的少年微愣,随即不禁失笑,颦笑间却端雅无双,甚于那清清和和的音色也含着笑似的,低缓好听,她向来与你熟稔,对你生气可是少见。
谁让我作呢。又烦又郁闷的抱怨了一句,宿欢瞧见又来客了,便敛下面上神色,再成了那处变不惊的模样,轻轻去推少年的胳膊,得了,殿下先去待客罢,莫让皇家失了礼数。那般,你又该受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