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斗场内的南北各有一扇森然的巨大闸门,此刻在“轰隆”作响之中,都是缓缓开启。
先是自南方的闸门之中,走出了一道头发散乱、身形矮小的佝偻身影,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铐住,但是他刚刚一出场,高台上却是响起了一片嘈杂的欢呼声。
“死神!穆瑟!死神!穆瑟!……”
穆瑟举起牵引着铁链的双手,随即紧紧一握,整个场内先是一静,随即是更加狂猛的呼喊声。
这便是角斗场,无论你之前是卑贱的死囚抑或是高贵的帝王,都能得到无差别的待遇,只要你一直赢下去!
欢呼过后,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南边的闸门,那幽暗的通道内,一个身形略显瘦削的男子正缓缓走出。之所以称之为男子,是因为他的面孔被一张银色的面具所遮盖,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无从知晓他的年纪。
他的出场并没有引来任何的欢呼,甚至还伴有寥寥的嘘声。在众人眼中,他的命运早已注定,只是看他能够在穆瑟手中能够挣扎多久罢了。
无数看客纷纷下注,甚至包括之前还极其谨慎的一些人,即便穆瑟的赔率极其的低,但他们还是清一色的压在了他身上。
哐当!
随着镣铐落地的声音,穆瑟身上的束缚都被解开,他仰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沧桑的密布伤痕的面孔,在那眼瞳之中,有着嗜血的扭曲神色。
有守卫自高台上扔下了兵刃,落在了两人面前,一模一样的两把长刀。
穆瑟捡起地上的长刀,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只要宰了眼前这个菜鸟,他便能再一次获得自由。想起外面那无拘无束的世界,他的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因为兴奋。
银面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泛着寒光的长刀,随即在无数人愣怔的眼神之中,把长刀踢到了一边,就这般赤手空拳的走进了场内。
“他疯了!”
“狂妄而愚蠢的新人!”
看台上顿时响起了无数怒骂和嘘声,虽然他们都希望穆瑟能够继续赢下去,却也不愿观看一场一面倒的战斗!
“找死!”
银面男子的张狂举动显然也激怒了穆瑟,他暴喝一声,脚下尘土一扬,急速奔跑一阵之后高高跃起,手中长刀向着银面男子当头劈下。
穆瑟约摸淬体后期的修为,然而借助着这一段奔跑和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一刀的力量绝对不下千斤!
面对着穆瑟的恐怖一刀,银面男子却仿佛被吓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
四周看台上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来,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那银面男子被劈成两半,血肉飞溅的时刻,那一刻,也是他们体内血液沸腾的时刻!
没有什么比生死,更加能震撼人心。
就在那长刀的劲风,已经是把银面男子的长发吹得飞扬的时候,银面男子忽然动了,他的双膝一弯,身体后仰,几乎与地面平齐,他双手狠狠一拍地面,间不容发的和穆瑟落地的身形交错而过。
“这……”
高台上一片惊呼,只因刚才那一幕太过的不可思议,一切都仿佛事先排练好的一般,只要银面男子的动作稍早一秒或者是稍慢一秒,都是身死之局!
身形和穆瑟交错而过的银面男子站起身来,忽的抬起头,冲穆瑟勾了勾手指。
轻蔑,挑衅。
穆瑟怒吼一声,手持长刀再度冲了过去,仿若暴怒的蛮兽。
他的长刀越舞越急,后来化作了一轮寒月,惊起片片黄沙,无数杀机交错纵横,直欲吞噬银面男子。
银面男子始终都没有正经的出手过,他更多的是在不断的闪避、后退,然而穆瑟却始终没有碰到哪怕他的一片衣角。
场内逐渐安静了下来。
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交战,即便他们再如何愚笨,此刻也似乎看懂了什么,银面男子仿佛是在戏耍着穆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