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唤云玲的女孩见气氛沉闷下来,便摇了摇卉瑜的手,道:“碧华姐姐,银华姐姐,人家好不容易刚才一路逗了卉瑜姐姐开心,你们又说起伤心事,岂不是白费了妹妹方才一番心血…”
穿绿衣衫的碧华刮了刮云玲的鼻子,道:“你肯定是说了一路都把你卉瑜姐姐听得腻烦了吧。”
银华也道:“也就亏得卉瑜好脾气,才耐烦听你絮叨,要是姐姐和我呀早就拿针缝了你的嘴巴了。”说完掩嘴笑了起来。
云玲被说的粉面通红,只举起粉拳锤在银华身上,说道:“银华姐姐就会取笑我,碧华姐姐,你还不管管她。”
碧华也是面带笑意,说道:“好啦好啦,都是银华的不是,我替她向云玲大小姐赔罪了。请云玲大小姐网开一面,千万别同她计较。”说完,假意俯下身要行礼。
云玲被揶揄得不行,转而对着卉瑜道:“卉瑜姐姐,咱们不理她两了。走,咱们坐到那边去。”
卉瑜却是没着急挪动,转头看了一眼独自坐在边上的朵瑜,道:“谢谢妹妹的盛情,只是我与四妹妹一块来的,今日还是先和四妹妹一块坐着吧。”
碧华和银华眼神中都划过一丝惊异。
云玲更是脱口而出:“什么时候卉瑜姐姐与她走这么近了?不过是个庶女,又是隔了房头的。姐姐何必与她这般亲近。”
卉瑜心里却是不舒服了,虽然朵瑜是庶出的,但好歹也是楚氏的小姐,这些贵族小姐既是来这依附楚家族学上学的,没得怎么还欺负到主人家头上了?想来也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想着想着,卉瑜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朵瑜是二伯的亲生女儿,自然也就是我嫡亲的妹子,我不与自家妹子亲近,难道还与外人亲近?”
云玲没想到卉瑜会这般说,撅着嘴巴,不高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往日里不是说了待云玲如亲妹妹,怎的又分出内外有别了?”
卉瑜又道:“既然咱们情同姐妹,那我的妹妹也该是你的姐妹,对待自己的姐妹可不就要多亲近的吗?”
云玲被卉瑜说的哑口无言。
碧华赶紧上前拉着云玲的手,打圆场道:“哎呀,云玲妹妹,我和银华也是许久未见你了,你怎么也不同我们多亲近亲近,就只腻着卉瑜,我们都该吃醋了。”又拉了云玲到一旁坐下,道:“今儿呀,我就跟你坐一块了,咱们也说点体己话。”
卉瑜见碧华解了围,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朵瑜旁边坐下。
朵瑜轻声道:“姐姐怎么不与她们坐一块?”
卉瑜道:“咱俩一块出来的,又都是楚家的小姐,理应坐一块。”
朵瑜却是低着头,绞着手指,道:“虽然都是楚家的小姐,但毕竟嫡庶有别,三姐姐与我同坐,没得被那些嫡出的小姐们笑话。”
卉瑜柔声道:“话虽如此,可是血浓于水,咱们还不比那外姓人亲近么?”
朵瑜眼中一亮,娇笑道:“嗯,那妹妹就安心和三姐姐坐一起了。”
没一会,就该上课了。这日上午是诗书课。讲课的是一名寡居的贞洁夫人,人称吴娘子。
吴娘子原本是私塾先生的女儿,嫁的也是一个私塾先生的独子,两人婚后琴瑟和鸣,恩爱无比,谁知天有不测之风云,婚后才一年,吴娘子的丈夫就死于重病,公公婆婆不能忍受失去独子之痛,不久也去世了。
吴娘子万般无奈回了娘家,却又因不愿改嫁而与家人发生了间隙,只能靠在各个达官贵人家里做女先生为生,却不想渐渐闯出了名气,如今被楚家请了来,专门在族学里教授诗书。
因为长期在内宅行走,吴娘子对内宅的潜规则还是有所了解的。故而进来一看到卉瑜和朵瑜坐在一块,心里就不免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