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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第1页)

没料到被吼的人反而先来安慰他了,陈默伸出两根食指,一左一右地放在常思紧抿的唇上,微微用力使他的嘴角往上翘,撅着嘴巴看着常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常思整颗心顿时像是泡在了水里,软得不成样子,又没得着落,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情绪。将陈默的手攥进自己手里,放在胸前,又把人箍在怀里,放软了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你想怎么样啊?”语气里三分无奈,七分宠溺,只怕是陈默想怎么样他都会照做。陈默指了指常思又指了指自己:“洗澡。”常思脸上精彩非常,不确定地问:“你是让我帮你洗澡?”陈默连连点头,脸上一派纯良又懵懂。许是爱之深则恨之切,那些温存念想又化成了恨不能掐死陈默的冲动,常思咬了咬牙:“好。”作者有话要说:常思:我看你陈默就是为难我胖虎!!!像我对你一样给陈默把不能蔽体的大衣系好,带到花洒下,试过水温,常思仔细地帮陈默冲水,涂洗发液,陈默坐在一旁,由着他动作。怕会滴到眼睛里,常思嘱咐陈默:“闭上眼睛。”陈默本来坐得好好的,听到常思这么说反而抬起头看他。浴室内水雾弥漫,陈默眼睛都湿漉漉的,眼角氤氲着淡淡桃花色,有水珠顺着发丝缓缓滑落,从发梢至脸侧、而后,最后在锁骨处短暂停留,继续往下滚落,之后没入衣领不见踪迹。常思原先压制下去的血气再次翻涌了上来,动作不复一开始的细致,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潦草地给陈默包上浴巾,就把人抱进了卧室放在沙发上,拿过睡衣给他放在一旁,转身要往外走:“先换衣服,一会再吹头发。”陈默扯住常思的袖子,较真地问:“明明还没有洗完啊。”常思回过头:“我怕我会欺负你。”陈默偏着头想了想,有些好奇:“怎么欺负?”常思:“你真想知道?”陈默睫毛张张合合,嘴唇翕动:“嗯。”有时候对待好奇心太强的小孩,得适当给点教训,这么想着,蜻蜓点水一般在陈默的唇上碰了一下,一触即放。两片唇瓣分离之际,常思拉开稍许距离,看着陈默:“怕了吗?”陈默茫然地看着常思,轻轻舔了下嘴唇,本是无意之举却落在了有心人眼里。常思眼睛里一直有团火在跳跃,起先只是一点火苗,顿时呈燎原之势,燃尽了最后一丝理智。一只手抱住陈默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脸颊,再度向陈默靠近。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陈默的眼睛上,依次往下再到唇边。常思微微张唇,轻轻压在陈默唇上,头稍微侧着,夹住陈默的下唇,再松开夹住他的上唇,辗转反复。陈默有些无法呼吸,本能地觉察到危险,试图推开常思,却被攥住了两只手腕。常思看了陈默一眼,然后用舌尖翘开他的牙关,先是有耐心地描绘里面形状,然后不给陈默逃离机会一样,步步紧逼。陈默眼睛半眯半开,神情微醺,胸膛微微起伏。小腹里面像是被谁挠着,一下一下的撩拨,泛起丝丝痒意,不由自主地呜咽出声,在常思怀里发着颤,颇为难耐的弓起身子,手胡乱地推着常思:“难受。”常思眼睛早就发红,可在听到陈默求饶一样的轻哼时,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扯过睡衣给他盖在身上,声音喑哑:“换衣服。”说完自己进了浴室,用冷水冲了几次才算平复下来。出来之后发现陈默已经老老实实地换上了睡衣,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常思拿过吹风机走到陈默身边,俯下身在他的头发上揉了几下:“知道难受了,现在怕了吧?”陈默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喜欢常思啊,我不怕常思。”常思在之前从不知道一句“喜欢”的威力能有这么强,仿佛融噬万物的岩浆滚滚而来,以遮天蔽日的趋势,撞在了冰封千年的高山,顷刻间激起了万丈烟尘。常思的喉咙变得滞涩,像是失声多年的哑儿突然获得了说话的能力,欣喜若狂,又不敢相信:“你说……你喜欢我?”陈默毫不吝啬地重复了几次,眸中是最澄澈又带着坚定的情绪:“是啊,喜欢常思,喜欢啊,喜欢,陈默很喜欢常思。”常思说不出话来,只把人抱进怀里,低声道:“常思更喜欢陈默。”常思想他不能趁人之危对陈默做什么,可如果讨个承诺也不算太过吧?人都想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常思亦不能免俗,蛊惑道:“那陈默愿不愿意一直跟常思在一起?”陈默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却突然不说话了,最后只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他在顾忌什么、抗拒什么,又或者说是惧怕什么,常思其实早有猜测。陈默长久以来都没有安全感,展现在外的慢热淡漠,恰恰是他的保护伞。从他偶尔在夏黎黎面前的皮可以看出,陈默跟裴昱澄一样,骨子里有着少年人的心性,只是长时间的自我保护,让他大多数情况下都更倾向于将内里包裹起来。常思把手放在陈默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没关系,我等多久都可以。”陈默咬了咬唇,抬眸上下打量着常思。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常思把陈默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吻了下陈默的额头:“好了,该睡觉了。”陈默在常思离开之际,又攥住了他的手,一双眼睛乌黑明亮。常思试图以陈默现在的思维去设想,最后皱着眉头问:“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陈默忙不迭点头,眸中闪烁生辉。常思有些拎不清了,陈默的喜欢到底是不是他想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坐到了陈默旁边:“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收养了一个小和尚,后来小和尚成了老和尚,老和尚又收……”陈默不满地捏上常思的脸:“你在讲什么啊!”常思把陈默作乱的手揽进怀里,想了想说:“你知道为什么月亮看上去总是毫无变化吗?”陈默睁大眼睛看他,表情严肃地像是在怀疑常思的视力是不是有问题:“不是会变圆、变窄、变弯吗?”常思失笑:“我的意思是只能看到月亮的正面,看不到背面。”陈默:“哦,为什么啊?”常思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陈默的鼻尖:“因为潮汐锁定,潮汐锁定是地球对月球的锁定,使得它一直以同一个面朝向人类,不管多少年都不会变,哪怕沧海桑田、星辰更替。”又贴在陈默耳廓,声音低沉:“像我对你一样。”耳朵上有风吹过,痒痒的、酥酥麻麻,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心“咚咚咚”的跳得厉害,脸上有些发热,拨开常思的脸:“痒。”常思不逗陈默了,看了眼时间,正式讲他的睡前故事,像是中学课堂上的物理老师,拖着长长的音调:“6000系列和7000系列铝合金都属于可‘时效硬化’的铝合金材料。当将它们加热到一定温度时,其内部结构会发生变化,产生细致析出物。藉此种析出物强化材料的现象叫析出硬化或时效硬化……”没等他说完,陈默就已经偏过头,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陈默的反应全在意料之中,常思轻笑,又回想起白天的场景。白日里常思跟寂尘他们两个人离开,白芷说“无奸不商”,提议想找利欲熏心的人要从奸商开始,方法当然是利用常思在人间的人脉,一个个寻过去,一天下来却并无所获。其实想想也是枉然,常言道:“人心隔肚皮。”纵使有滔天欲念,纵使有为非作歹之念,可在皮囊掩盖下,在光鲜体面的衣着遮挡下,又怎么会是被轻易看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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