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住的地方是一个两层高的小楼,门前的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天气暖和的时候,花都开了,整个院子就像是在一个小花园里,非常漂亮。不过现在刚刚过冬,春寒料峭的时候,花草还是畏畏缩缩的,就连篱笆边上的一棵树,也是枯着树梢,看着尤其可怜。
陆春宴把车停在院子外,徐夏抱着徐悠下车,站在车外和他说谢谢。
陆春宴摇了摇头,“你不用总对我说谢谢。”
徐夏瞧着陆春宴的神色,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不能不说谢谢,你帮我,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陆春宴坐在车内,一层阴影拢在他的脸上,似真似假的温柔神情在某个瞬间变成了一种对于曾经的痛苦探究。徐夏是他唯一不曾打扰过的人,他其实多想去问问,你是否还记得秋瑶。可他不敢。
忽而刮起一阵风,在陆春宴还未回答时,徐夏用手蒙住徐悠,急忙道:“陆先生,我先进去了。”
陆春宴与她道别,随后开车驶出了小路。
徐悠生病这事,孟衡是在第二天知道的。
这两年里,孟家发生了件大事,那个唯一的继承人孟涛因为醉驾而发生了车祸,脑袋被卡车碾碎,当场死亡。孟涛的母亲因为这事受了不小的刺激,而在此刻,不知是谁说了,孟涛前女友徐夏怀孕了,孩子就是孟涛的。
这要是放在孟涛没死之前,孟母可能还不会那么在意,可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如果徐夏肚子里真的是孟涛的孩子,那么这就是他们家唯一的孙子。
孟家的事是由孟衡出面的,不过当他去徐家时,徐夏已经从家里出来了。
再次见到徐夏是在一年后,她生下了个男孩,需要上户口。当她抱着孩子回到徐家时,父母已经没办法和她置气了,小孩总是无辜的,如今都已经生下来,他们也只能接受,更何况这孩子非常讨喜乖巧。
孟衡得到消息后,来找过徐夏两次,希望让徐悠回孟家,被徐夏给拒绝了顺带还骂了他一顿。孟衡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放谁身上都会让人膈应,可他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当着说客。
你来我往几次,徐夏该拒绝的依旧拒绝,可和孟衡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下来,两个人竟然逐渐的成为了好朋友。
孟衡喜欢男人的事,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徐夏也听说过一些。他们熟悉之后,徐夏还半开玩笑着说要给他要介绍对象,不过孟衡都给委婉拒绝了。
孟衡下了班后就赶到了徐夏家里,徐夏开的门,进去便见徐悠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自己的小卡车玩。
他一愣,随后道:“不是生病了吗?”
“已经好了,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热,吃了药就好了。”徐夏走到徐悠跟前,轻轻拍了拍徐悠的后背,“又是神气活现的小老虎了。”
徐悠张张嘴,笑呵呵喊着,“妈妈。”
孟衡也笑了,“是挺精神的。”
晚饭是孟衡做的,他手艺比徐夏好,徐悠也比较爱吃他做的菜。
吃法的时候,孟衡和徐夏说起自己新接手的一个地盘项目,“有一个商圈要开发,这地皮的项目负责人会在过两天一个慈善晚会上出现。”他顿了顿说:“我听人说,这慈善晚会弄得挺大的,还请了骊山寺里的高僧。”
徐夏是不太了解这些的,只是孟衡话语间偶然提到了陆春宴,她一愣,随即道:“昨天是陆春宴在医院里帮了我,让徐悠快些看到了病。”
“陆春宴?”
对这个名字,孟衡是知道的,早两年的风评不大好,不过近年有所收敛,比以前低调了许多。但就算是如此,孟衡还是不由提醒了徐夏两句。
徐夏看着碗里的饭,轻声道:“我知道的,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能交心的。”
慈善晚会放在了三月中旬的金海市,会场是去年新建的,规模很大。陆春宴是在当天上午抵达酒店的,郭诏安问他要不要吃些东西,他说着没什么胃口,却要了一杯酒。
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项目放在了心上,下午郭诏安来接他去晚会,他已经是一副微醺的样子。
郭诏安已经有一阵子没见陆春宴这样了,差点以为陆春宴是旧病复发,好在陆春宴只是有些小醉。在床边坐了片刻,吃了一颗解酒药后缓缓站起来去换衣服了。
司机开车,到了会场。
这场晚会还有不少明星会过来参加,媒体来了一大波,都站在红地毯外等着。陆春宴的车停在外面,从VIP通道直接进去了。
郭诏安十分担心他,跟着他走到里面,会场真的很大,穿过一个大厅,还要经过一个小花园。
彩霞坠下,陆春宴走得笔直,他似乎还挺骄傲,回头瞥向郭诏安,问:“怎么样,我没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