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声音很轻,阮绵晕乎乎的脑袋转了两转,思索着“咬破什么……”
下一秒,他浑身僵直,如遭雷殛。
“你——!”
原本掀起的暴怒陡然被斩断,随着难受溢出的细喘,阮绵攥紧了搭住的手腕,晕红漫上耳廓,眼睫闭上,“呜嗯……”
冷杉味越来越冷冽,阮绵此刻才清晰地感知到危机,总不是什么好兆头。
“松……松开……”阮绵喉结上下滚动着,费劲地抵住他的身体,两条腿像踩在棉花堆里。
原本想说的话断了两断,他哆嗦着唇,攥住少年的手悄然变成攀住,小脸滚烫,“松……”
声音湿湿糯糯的,在被人肆意推进水里时,一边攀住救命绳,一边含糊地斥责。
“会怎样?”池晏气息漫不经心,宛如把玩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声音低磁。
那处最不能碰,之前被亲吻的热度还未散去,阮绵喉间此刻只剩下呜咽般的气息,眼眶濡湿,酥麻的刺激层层交错,将他的神经搔得昏昏沉沉。
怎么会有……
……这种人。
少年的手掌滑上侧脸,细嫩的耳廓被人一寸寸地揉捏上去,阮绵睫毛跟着抖了抖,像只被人捏着耳朵受惊的小狗,眼眶倏地发红。
小耳垂圆润柔软,红色晕开,顺着耳根爬上脖颈,池晏覆上他的耳骨,似有若无地捏了捏。
耳朵似乎是他的敏感地方,一碰就瑟缩得直抖,身体如筛糠般往下滑。
池晏眸光微动,面无表情地往上摸他的耳朵。
阮绵喉间溢出难受的哽咽,一只眼睛因为麻痒而闭上,如同要害被擒住,漆黑的发丝蹭过少年的手指,抗拒无能。
沾着水汽的睫毛一颤一颤,细白的指尖蜷起,抠住了他的袖口,奶香味汩汩地往外冒,在狭小的楼梯口里弥漫着伊甸园禁果的气息。
蛇攀在枝头,吐着蛇信,看着果子坠落而下,似乎唾手可得。
池晏面上看不出来情绪,视线审视般地滑过雪白的脖颈,侧过面庞贴近,悄然无声。
阮绵忍着眼眶里的生理性眼泪,从脖颈往下的肌肤泛起浅粉,脊背抖抖索索,被羞辱的感觉冲击得脑内嗡嗡作响。
……怎么会有这种人!
艰难抵住肩膀的小爪子掌心汗湿,脱力地往下滑,却被阮绵艰难撑住,作为撑住松动线头的最后支柱,眼眶软红,委屈得要死,“……混……混蛋。”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还是好人比较多,就算偶尔碰到坏人,也多是因为有因果纠纷。但唯独他今天遇到的这个少年,全头全尾地打破了他的认知。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随心所欲,冷漠,恶劣,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种坏事。
点燃的火苗势头愈发旺,气息的微凉触感如影随形,阮绵即使垂着脑袋,也能感知到肢体贴近后颈,皮肤上漾起小颗粒。他咬着唇,气得眼泪直打转,偏又酥麻得无力抗拒。
被强行上了这节课,在纯白的纸张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
耳朵被人揉捏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本不应该做这种事情,但又被人施加而上,变得更为难言。
冷杉味钻入了他的鼻息,阮绵浑身都在发抖,小小的“呜啊”一声,终是在对方快要咬住时受惊哭了出来,气息粘稠。
“不……呜……不行……”
少年缓慢抽回手,懒懒地将手插进裤子口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阮绵眼眶通红,唇瓣被咬得发白,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被绵软的手背倔强地擦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但就是很害怕,很慌张。
原本竖起的小狗耳朵软软搭下,就像好像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池晏定定地看着他,眸光轻曳,似乎在欣赏着自己随心所欲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