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见他主动搭话,脸蛋泛红,没章法地随口就道:“新室友人都挺好的,我已经混熟了,食堂也挺好吃的,今晚先跑了四千米,没那么累……”
“早点休息。”电话那头淡淡地打断了她。
阮绵:“……哦。”
男人的这话一般都是要挂断的意思。
阮绵实在是猜不出他的意思,以为他生气了,顾不上那么多地抢着说出了心理话,“——这次又不是我的错。”
“嗯。”
阮绵一只手抠着衣角,拧巴地道:“你不让我收拾,所以我就早点走了。”
“嗯。”
阮绵:“……”
阮绵费尽了气力也没从对方口中套出半点话,更猜不出对方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忽然又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的,只能尴尬地道:“那我……先挂了?”
池晏没说话。
阮绵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在没事找事,无理取闹,说不定池晏压根没有那么重视着这些小事,只是闹闹脾气就过去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羞臊的心绪搔得阮绵心尖发麻,“封闭管理回不去,我大概一周都没法打你电话……你也早点睡吧。”
“嗯。”
阮绵:“晚安。”
“晚安。”
“……”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多变了几秒,阮绵默不作声地挂了电话。
阳台上的凉风吹得他鸡皮疙瘩冒出来,明明离冬季还远,此刻却仿佛顺着山峰吹进了盆地,抚得小心脏微微酸胀,冒出难言的酸水来。
不是喝了醋的酸水,却又比醋味更难描述,因为酸味而激起一层层的颤栗,落至肢体时,不知是否蹲麻了,血液压制的那处变得冰凉异常。
阮绵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悬在手机屏幕上方。
最后,她垂下眼盯着已经自动锁屏的手机发呆,恍惚间觉得自己原先的想法扑了一场空,变得可笑而奇怪了起来。
“哗啦——”
阳台的推门被打开,其他三个人看着阮绵沉默地将手机递还回来,然后沉默地爬上床,轻轻地拉上床帐,失魂落魄的样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惊动她。
阮绵早上还像只神灵活现的小狗狗,跑来跑去看热闹,看到什么都觉得格外兴奋,似乎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憧憬与向往,此刻却像只被雨淋了的小弃犬,耳朵都蔫了吧唧地耷拉下来。
苗安看孙廖翻了两下手机,试探道:“阮绵,刚才学校网站有公布今年的社联名单,你要看看吗?”
上面的人没出声,苗安小声对其他两个人道:“是不是睡了呀?”
姚子默耸了耸肩,孙廖没心没肺地扯着嗓子道:“阮绵,睡了吗?”
苗安抽了她一下,孙廖“哎哟”嚎得更大声,“苗崽莫打你爹!”
苗安:"……”
阮绵的床传来嘎吱一声轻响,声音有气无力的。
“……不用了,你们看吧。”